“我朋友。”裴戎催促著,“快去吧。”
支開了鄭琬琰,裴戎順手把被子牽了牽,“坐啊,剛說到哪兒了?”
裴戎壓根兒不想繼續剛剛的話題,故作恍然大悟,“我現在這樣也沒法跟你們出去聚,要不然等段時間,正好聯系其他同學,弄個同學會什麼?”
“隨你的便吧。”彭立一時摸不準裴戎是怎麼想的了,沒好在強行讓了兩人湊到一塊兒,可他又不能不給他倆獨處的機會,“我出去抽根煙。”
病房門一關上,嚴心夏站起身來,“我給你倒杯水吧。”
他在房間了看了一圈,沒有水壺,也沒有杯子,裴戎想叫他不用麻煩了,他執意跟護士站要了紙杯,倒了杯溫水。
剛剛那通電話沒什麼特別的,只是最后那個稱呼,小狗。
是叫小朋友嗎?不像,畢竟裴戎中午那會兒,還給那個“小狗”分享了小貓的照片。
他沒有直接問裴戎身邊是不是有人了,“我還以為…你說見不了面,是為了躲著我…”
其實剛剛裴戎要辦同學會的回答,已經算是躲著自己,拉上一大幫子人,熱熱鬧鬧地躲。
“怎麼會這麼想呢?”裴戎現在的打扮實在不怎麼體面,胳膊上打著石膏,還掛在脖子上,身上穿著病號服,他話鋒一轉,“怎麼突然回來了?”
嚴心夏垂著眼睛,“總不能一直待在國外吧,回國是遲早的事情,打算過段時間,在市里開一家琴行,別說我了,你呢?”
“我?”裴戎的人生,算得上是順風順水,順利考上大學,順利畢業,順利得到現在這份鐵飯碗的工作,“畢業之后一直在廠里工作。”
嚴心夏不單單只想知道這些,他將話題引導了感情經歷上,“沒有談戀愛嗎?”
裴戎一點也不意外,嚴心夏一向是這樣的,他問得很坦蕩。
“談過幾次,不過都因為各種原因分手了。”
嚴心夏接過話,“我也是…有時候會想起你,我們讀書那會兒,后來的戀愛,都和那會兒不一樣了,為什麼會不一樣?”
年少的感情純粹,且熱烈,只是牽手和擁抱,足以填滿整個少年時期的記憶。
裴戎笑了笑,“怎麼突然說起以前的事情來了。”
“裴戎。”嚴心夏不想被裴戎又跳開話題,追問道,“你現在是一個人嗎?”
裴戎在想,他和王寒輕還不算在一起了吧,至少王寒輕還沒正式問過他,他倆頂多算是在試試的階段,曖昧期。
嚴心夏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我問過彭立,可是我還是想聽你親口說,我有沒有回來晚?”
“心夏,我不打算騙你,你是知道我的,我這人記憶力特別好,記住的東西,沒那麼容易忘掉,幾個月前,還是會想起關于你的事情,只是這幾個月,遇上一個人,我跟他還沒在一起,也有可能快在一起了。”說到王寒輕,裴戎的表情變得輕松了許多,“他呢,跟我交往過的人都不太一樣,很…特別。”
嚴心夏沒料到裴戎會說出這麼一段話來,能讓裴戎用特別來形容的,是一個人認識僅僅幾個月的人,而不是自己。
“我沒跟任何人細說過他的事情,包括彭立。”
裴戎說了這麼多,無非是告訴嚴心夏,打從決定分開的那刻起,什麼時候回頭,都晚了。
他也不想去假設如果沒有王寒輕的存在,自己和嚴心夏還會不會有可能,沒有那種意外,如果有的話,為什麼不是如果嚴心夏不出國,如果他倆不分手呢?
這種落差,猶如從高空墜入了地獄,嚴心夏連笑容都顯得格外的僵硬,“是嗎?”
第26章
彭立在樓下碰到買好飯菜的鄭琬琰,他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了,跟鄭琬琰一塊兒上的樓。
鄭琬琰社交能力強,彭立也是個話簍子,哪怕都不知道對方的名字,還能聊一路。
“您是我們主任的發小啊。”鄭琬琰八卦道,“我們主任小時候有沒有特別出丑的事情,說來聽聽。”
彭立覺得這丫頭有意思,“他啊?當學生那會兒就是學生的風云人物,追他的人都排著隊呢。”
鄭琬琰“嘖嘖”兩聲,“我們主任也就是年齡大了點,但是跟辦公室有些老頭子比嘛,還算是正值壯年,你還別說,之前車間有來實習的技術工,那些小女生,還背地里喊主任廠花。”
他倆都是自來熟的性格,幾句話的功夫,鄭琬琰已經把稱呼從“您”改成了“你”。
彭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廠花?”
“說主任穿得再老氣都難掩姿色。”鄭琬琰又道,“后來被主任聽到了,得虧是他,換作是辦公室其他老頭子,肯定給那些小姑娘臉色看。”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電梯很快到了樓層,他倆一前一后進了病房,房間里稍微有點安靜,裴戎和嚴心夏誰都沒說話。
見到彭立回來,嚴心夏站了起來,“讓裴戎吃飯吧,我們先回去了。”
彭立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著,這是…怎麼了?剛跟鄭琬琰聊天的時候,聽鄭琬琰提起她待會兒會回去,這不是好機會,嚴心夏不打算留下來陪裴戎?
裴戎也沒有硬留,“行,回頭再找時間出來。
”
打發走了嚴心夏和彭立,鄭琬琰也只是跟裴戎吃了個飯,也得回家休息了,病房里一下子只剩下裴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