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上篇

【一】

青硯山，仙府。

帝君：“臭狐貍，有沒有在你青硯山地界拾到本君手札。”

仙君：“手札？那是什麼東西？帝君不要告訴我你這條老龍活了萬八千年，竟也老年癡呆寫起起居注來了？”

帝君面色不善：“臭狐貍，休逞口舌之快，有是沒有如實招來！否則——”

仙君：“休怪本君不講情面……都能背了，下回換個說法再來吧，我要休息了，不送。”

帝君：“站住，你還沒——”

仙君回眸帶笑：“怎麼？帝君想同我一起休息？”

帝君甩袖怒走：“哼！”

【二】

過得幾日。

青硯山，仙府。

帝君來者不善：“臭狐貍，本君再問一次，可有拾得手札！”

仙君：“哎喲，帝君這麼大火氣是作甚？因為活了萬八千年都還是頭老處龍？”

帝君一聽，雙眼一黑，險些魂散，當場暴怒：“果然是被你撿去了！孽畜！”

說罷，不由分說就與仙君斗纏起來。

雷電火球狠狠向仙君砸去。

也不過一會兒，仙君趁機逃入洞府。

大門一關。

“碰——”

震山動地。

【三】

玉瑤池，百花宴。

帝君遠遠就臭著俊臉：“青硯仙君，終于舍得出洞府了？！”

仙君于艷麗桃花中轉過臉來：“哎呀，是炎敖帝君啊，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帝君緩步走近，眼神凌厲，咬牙低語：“還吾手札！”

仙君退開兩步，大聲：“帝君你這樣可不太好，雖然我也知我人見人愛。”

周圍一片若有似無的目光。

帝君強壓下暴怒，皺眉：“你胡言亂語什麼？！識相的速速交出本君手札！”

仙君微笑輕語：“就是那個三百歲還會尿床的傻龍手札？”

帝君險些踉蹌，臉黑如碳，咬牙切齒：“知道越多，本君越不會放過你！”

仙君驚恐：“哎呀那怎麼辦，我現在已經知道你三百歲還尿床，五千歲才做春夢，萬八千歲仍舊老處龍等等好多事了，還給你會不會被滅口？我還是拿著帝君你的手札做保命符吧。

”

說著和遠處的散仙招呼一聲，端著酒杯晃走了。

【四】

翌日。

青硯山，仙府。

帝君例行公事，罵街：“孽畜，出來！”

府內：“…………”

帝君：“孽畜，這是本君最后一次給你機會，再不還吾手札，就休怪本君砸你洞府！”

府內：“…………”

帝君：“好！這可是你選的——”

小狐貍一咕嚕滾出來，顫顫發抖：“帝君息怒，帝君息怒，仙君出門去了，不在府內呀，不在府內呀。”

帝君聞言凝神，確實感覺不到那臭狐貍的騷味（？），皺眉：“去了何處？”

小狐貍顫抖：“凡、凡、凡間。”

【五】

于是。

凡間，集市。

帝君冷著一張臉站在雞籠前：“枉本君在凡間尋你多年，不想你竟墮入畜生道了！”

花斑雞在雞籠里雄糾糾氣昂昂：“咯咯咯……”

帝君冷著一張臉：“將你洞府尋個遍也沒尋到手札，哼！不知被你藏在何處！”

花斑雞在雞籠里被同伴啄了，痛叫：“咯咯咯……”

帝君冷著一張臉：“最好莫要落入他人手中，不然有你好看！”

花斑雞在雞籠里對同伴奮起反擊：“咯咯咯……”

【六】

過了幾年。

凡間，寺廟。

帝君冷著一張臉，眼角余光瞥見殿角偷食的老鼠：“佛祖香油也敢沾染，倒也符合你一貫本性！”

老鼠在陰暗的角落啃著碎餅：“吱吱吱……”

帝君冷著一張臉：“本君是不知你犯了何錯被罰至此，不過就手札一事……哼！報應不爽！”

老鼠啃著啃著，被同伴搶了碎餅：“吱吱吱……”

帝君收回眼角的目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老鼠抱著碎餅逃竄進黑暗里：“吱吱吱……”

【七】

凡間，村口。

帝君冷著一張臉：“百年不見，你便跳出畜生道的輪回了。”

傻子窩在樹下，睜著大眼，笑嘻嘻：“呃…呃…嘿嘿……”

帝君皺眉：“不過仍是三教九流最為末等的人罷了。”

傻子笑嘻嘻，想伸手來抓帝君衣袂：“呃……嘿嘿嘿……”

帝君皺眉，忽而輕嘆：“本君現在倒是好奇你為何會淪落至此了。”

言罷，化作白光消失。

傻子眼看手里沒了衣袂，哇哇大哭。

第2章 下篇

【八】

又是晃過幾百年。

街頭，寒夜。

仙君真身從凍死的乞兒身體里起來，一回身：“啊，帝君，又見了。”

帝君冷著一張臉：“手札何在？！”

仙君樂呵一笑：“問了那麼多世你可真執著，回回都等我咽氣那刻來找我，你也著實不易。”

帝君冷哼，莫名帶了怒氣：“比不上你，甘愿為個凡人輪回。”

仙君笑顏一滯：“…………”

帝君：“怎麼，不高興？你不只剩最后一世？！過了便可去找他，天帝也不再過問！”

仙君：“我自是高興，就是……唉……下一世據說要讓我投生為娼，受盡世間凌`辱啊……”

帝君俊眉一皺。

【九】

十六載后。

夏夜，青樓。

少年追出來：“公子，公子……”

帝君一臉不高興：“你追出來作甚？！”

少年咬咬唇：“可是，是您買了青鸞的初夜。青鸞得伺候您呀。”

帝君額頭青筋直跳：“我不用你伺候！”

少年聞言跪地，梨花帶雨：“那公子是要把青鸞又扔回這勾欄院麼？求公子垂憐，就收了青鸞罷，青鸞，青鸞做什麼都可以……”

帝君看了少年纖弱的身子一眼，不知想到什麼，冷哼：“且助你一世。”

少年抬頭：“公子的意思是？”

帝君冷著一張臉：“隨我回府，做個小童罷。”

【十】

云蒸霧繞。

通天湖底。

帝君于混沌中睜眼，夢里幻境零他心神不定，待回過神來，大驚：“你！——”

仙君瀟灑立在床邊，雙眸含笑：“老處龍又做春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