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天了,終于有了離婚的實感。是啊,他們已經連名義上的關系都沒有了,孟舟野要去找誰都與他無關,過去的虧欠,無法計算誰欠誰更多,也不論誰欠誰更多,都與那枚丟失的戒指一起,成為句點。
結束了。
有了這樣的覺悟,他的發揮變得正常穩定,拍攝進度拉快了三倍不止。他能心如止水地跪在孟舟野身上,貼著胸膛一直嗅到下腹,卻感受到一絲堅硬。
拍床戲的時候對方硬了怎麼辦?大家都是成年alpha,彼此尊重理解,當作沒發現就好了。
只是,扶在腰上的手驟然收緊,猝不及防一個拉力,他砸進那人懷里,緊接著一個翻身,姿勢逆轉。
他感覺小腹被抵住,身子瞬間發軟,想喊暫停,狂吻覆下。
滿屋子的人,全化作幫兇,目不轉睛欣賞他們表演。
終于,導演喊卡了,激動地鼓起掌來,“好了好了,今天拍完了,都辛苦了!”
大家這才回神,陸陸續續跟著鼓掌。
陸秋深呼吸全亂,好在畢竟這麼多人看著,孟舟野干脆利落地放開起身,順帶拉了他一把。
“我去下洗手間。”
像是商量好的,兩人異口同聲。
他尷尬低下頭,不敢看孟舟野的眼睛。
小莫在邊上笑得眼睛瞇成線,“快去吧快去吧,你們出來之前,我們不會靠近洗手間的!”
不,靠近也沒事,他們什麼都不會做的。
話已出口,陸秋深騎虎難下,還得裝出夫婦間的熟稔自然,跟在孟舟野身后出了拍攝間。
這里是按照私人居住標準設計的別墅,不存在公共衛生間,到了門口,孟舟野停下來,“你先去。
”
他尷尬搖頭,“你去吧,我只是出來洗個手。”
“我也是洗手。”孟舟野突然抓起他,“那就一起洗吧。”
掌心相合,兩人的手指縫里都是汗。
陸秋深又搞不懂了,“你干嘛?昨晚都那樣了,怎麼還纏著我不放?”
孟舟野語氣里有股難以形容的憤懣,“是啊,昨晚都那樣了,不僅對我不管不問,還在拍攝的時候勾引我,難道哥哥會負責?”
陸秋深頭頂升起問號:“不是你親手寫的劇本?”怎麼還無理取鬧起來了?
他逼過來,逼得陸秋深后退,身后是墻角。
“陸秋深,你就這樣?”
陸秋深后背貼上墻,“什麼就這樣?”
他目光變得冷厲,“你就這個反應?你不問問我為什麼出軌嗎?”
一瞬間的失語。
陸秋深垂下眼眸,“有什麼好問的?我們已經結束了,好好合作吧。”
“結束了?”孟舟野抬起手臂,猛地拉起袖口,“至少等哥哥給我的印記消失再說!”
暗紅色,牙印,完整的。
昨夜的夢境晃悠悠地浮現,陸秋深緩慢地眨了下眼,喉嚨干澀,艱難滾動。
“你昨晚……回家了?”
孟舟野唇角流出一絲揶揄,“你猜。”
他把視線偏開,耳根竄起火苗,“你怎麼還好意思對我下手?”
“哥哥自己把我的手放上去的,怎麼,我可是出軌了哦。”
陸秋深攥緊手心,肩膀微微發抖,“能不能別這麼過分?我都成全你們了,我已經放過你了,還要我怎樣?”
孟舟野貼得極近,瞳中擠壓著怒火。他近乎低吼,“誰讓你放過了?誰準你放過了?”
他的眼框一瞬間紅了,乖順的睫毛下垂,在眼尾順出濕漉漉的墨影。
孟舟野輕輕蓋住了那雙眼,“求你別露出這副表情,我會心碎。
”
他才心碎吧。心碎是緘默的沖動,是無言的轟炸,是鮮活一顆心臟安然無恙地死亡。
許久,那只手拿開,沾了滿手心的淚。
孟舟野深深地嘆息,吻在他的左眼,“就是這樣你才會被人騙得團團轉,好了,不準哭了,帶你去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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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do 小桂花忍術十級 活該沒有老婆
來一杯,小桂花特調
天氣漸冷,夜來得比往常早了些,路燈無聲亮起,在車窗外緩速后退。
車子繞出天橋下的環島,駛進一條僻靜的單行道,兩側的地基高出路面,看著像石頭砌成的墻,墻頭爬著翠碧色的藤蘿。
一路上,兩人無話。
附近大概沒有停車場,孟舟野把車停在路邊,從手扶箱里拿出一頂漁夫帽,一聲不吭地蓋上他的頭頂。
戴帽子的動作稱不上溫柔,他被壓得往下沉,緊接著一副墨鏡卡上來,視野頓時變暗。
“下車。”
陸秋深實在沒力氣和他計較什麼了,最后的悲痛也隨那兩滴眼淚淌干,心里空蕩,冷風嗖嗖地吹。他解開安全帶下車,語氣透著疲憊,“真的不用跟我解釋什麼,無所謂了。”
孟舟野戴了同款墨鏡,表情大半被擋,只看到嘴唇緊緊抿住,抿成僵冷直線。他走過來,臭著臉替他整理帽子,“我解釋什麼了?我還一個字沒說,跟我走。”
以前真沒發現孟舟野有這種怪脾氣,好像隨著年齡增加,骨子里的控制欲也瘋狂生長,必須聽他的話,必須按他說的做。他反抗不過,被推著脊背往前走。
風里有酒香,樂聲隔著墻,這片原來是酒吧街。他們沿階梯上行,轉過幾個彎,見到一間位置隱秘的鋪面,門虛掩,一推開,暖而悶的氣流拂面。
是一家酒吧,內部光線十分昏暗,角落坐著稀落幾個客人,各自埋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