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似乎冒犯到不可觸碰的逆鱗,孟舟野撞開椅子站起來,李曼看情況不對,想制止,卻沒敢出聲。
那人不說話,比說話更可怕。身體本能地想服軟了,他極力穩住表情,“難道我說的不對?”
孟舟野雙手撐住兩邊扶手,身體俯下靠近。
“對,你說的對。”隱忍的怒氣砸到臉上,曾經總是柔和的眼底蓄滿令他害怕的光,“但有一件事,你還沒想清楚,我不管你是誰,在外面怎麼被捧著供著,你是我孟舟野的老婆,能明白嗎?”
陸秋深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眼珠止不住地顫抖,心底涌出無法抑制的酸脹。
“我們已經離婚了,我不是你老婆了。”
“誰管你?”孟舟野鼻尖幾乎碰到他的,裹挾怒氣的氣息被他吸入肺腔,他一下子不會動了。
他的耳朵猶如幻聽,可聽到的字句皆為真實。
“陸秋深,你聽好,你這一身,從骨到皮,全是孟舟野留下的標記,我不認什麼離婚證,我只認我的標記,你就是我的,別說離婚,死了也別想離開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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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還是過渡,寫廢了好幾稿,多包涵
恰到好處,量身定做
一個有趣的論題,占有欲等于愛嗎?
占有源自喜歡,人類自然而然地渴望擁有喜愛之物,因為喜歡,付諸私心,不愿與人分享,無法接受失去,如同撿起一顆寶石,擦干凈,鎖起來。
愛則多了付出的意愿,是撿起一顆其貌不揚的種子,帶回家,埋入土,精心澆灌,等待開出鮮嫩花朵。
陸秋深能理解孟舟野的行為,他的血脈里同樣藏有極致瘋狂的占有欲。結婚三年,他不止一次發瘋般想過把孟舟野綁回家關起來,他有能力養活兩個人,孟舟野可以什麼都不做,只負責呆在他身邊就好。
可他更加喜歡孟舟野閃閃發光的樣子,他的少年應是長夜明星,高懸眾人顱頂,而非鎖在漆黑房間,逐漸被霉菌腐蝕,逐漸與黑暗同化。
他想讓孟舟野變好,這股信念超越了把孟舟野占為已有的私心,哪怕在最后時刻,也甘愿放手成全。
孟舟野不一樣,固執,幼稚。他的愛熱烈滾燙,是腺體上的咬痕,是情人節的禮物。陸秋深做出一桌晚飯,認為這便是愛,他要擺上玫瑰,認為那才是愛。
其實他一直把結婚當作最重要最嚴肅的事,在孟舟野眼里,卻是沒有任何指代意義的游戲。
這未免過于荒謬,原來他用三年時間,演了場無法自拔的獨角戲。
MV的拍攝場地定在一座海景別墅,道具組精心布置過,落地窗邊一架白色三角鋼琴,往外滿目淺藍色的海。
劇本據說非常簡單,拿到后只有薄薄幾頁,陸秋深翻開看完,大段露骨的吻戲床戲。
他把劇本合上,“這本編劇是誰啊?”
導演是個眼生的小年輕,見到他兩眼放光,“沒、沒有什麼編劇,這是阿野自己寫的。”
蒼天。
仿佛覺察出他的無語,導演低下頭搓起手,“阿野沒跟您說過嗎?他的所有MV劇本都是自己寫的呀,覺得這樣才能完整表達出他想表達的東西。”
孟舟野確實患有完美強迫癥,習慣獨立作詞作曲,編舞也不在話下,甚至親力親為設計過專輯封面,沒想到連MV劇本也要包攬,專業的事要交給專業的人啊。
“難怪……”
“難怪什麼?”身后傳來明朗的聲線,“陸老師,你好啊。”
面容英朗的年輕男子,略微面熟。
陸秋深淺淺地點頭,“你好。”
一瓶罐裝咖啡遞到眼前,“給,我記得阿野說過你喜歡喝這個,應該沒記錯吧?”
自動販賣機里可見的特濃咖啡,確實是經常買的。他禮貌地接過,“謝謝。”
那人笑容友善,“阿野應該跟你提起過,我是顧雨澤,之前BD的隊員。”
這麼一說,他想起來了。他看過不少Black Devil的練習室視頻,里面是有這麼個人。
顧雨澤扯了張椅子在他旁邊坐下,“不容易啊,看著你倆熬了七年,終于修成正果,公司也同意公開,真是恭喜了。”
他說得真誠自然,看不出場面話的痕跡。陸秋深有些驚訝,孟舟野和BD隊員私下關系很好,他還以為這些人都知道他們的真實情況。
看他神色怪異,顧澤宇疑惑,“怎麼了?”
“沒。”他露出溫柔微笑,“謝謝,這幾年多虧你們照顧阿野。”
“嘿嘿,我們哪照顧得到他啊,他照顧我們還差不多。”顧雨澤不好意思地笑,“我還想替他謝謝你呢,阿野能走到今天,全靠陸老師幫忙。”
“我跟樂圈的人不熟,沒有幫到什麼,是他自己有實力。”
“實力肯定毋庸置疑,機會也很重要。”顧雨澤口氣變得沉重,“當初BD就那麼被解散,張澤哥都放棄了,小花也改行做了演員,幸好阿野有你,否則真會被雪藏到死的。”
小花,說得是花余吧。
陸秋深捏緊了手里的咖啡,“你呢?現在在做什麼?”
“我?”顧雨澤聳了聳肩,“我就跟著阿野啊,做伴舞。”
伴舞啊,曾經也是萬里挑一的優秀練習生,居然淪落到給隊友伴舞。他感到心酸,卻不好顯露,笑容愈發柔和,“公司把練習生出道的機會卡得太嚴了,這兩年也就一個女團,solo出道更是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