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頌垂頭喪氣,整個人都蔫了。
溫元初蹲在他身前,沉著臉不知在想什麼。
“溫元初。”凌頌小聲喊他。
溫元初伸手,輕捏了捏他小腿肚,聽到凌頌一聲倒吸氣聲。
“元初爸爸,疼。”
溫元初終于松了手,陪他一起坐下,等家里司機來接。
凌頌嘀嘀咕咕地抱怨:“真倒霉,本來以為怎麼都能有個名次的,結果最后還得靠你拽著,才勉強跑完全程。”
這下別說讓那些女生看到他是個真漢子,只怕他和溫元初的桃色緋聞又得滿天飛。
他可太難了。
“以后還是得堅持晨跑鍛煉,你體力耐力不行,得長期堅持,才能看到效果。”
“噢。”
看出凌頌的不高興,溫元初沒再多說他,讓他老實待著,去外頭便利店買了兩支甜筒來。
一支草莓味,一支巧克力味,他讓凌頌先挑。
凌頌選了草莓味的那支,臉上終于有了笑。
“多謝元初爸爸,你真好。”
溫元初輕抿唇角。
凌頌似乎比以前更愛笑了,看他的眼里不再有戒備和膽怯。
這樣就好。
凌家司機過來時,外頭開始下雨。
凌頌主動跟溫元初提議讓他一起坐車回去,溫元初沒有拒絕。
山地車塞進后車廂,他背著凌頌坐進車里。
凌頌像是累到了,車發動后沒多久,就靠著座椅背闔上眼,腦袋一歪,栽到了溫元初肩膀上。
溫元初垂眸看向他,枕著他肩膀的人睡得正香甜。
他悄悄握住凌頌的手,小心翼翼地收緊。
之后兩天是周末。
凌頌在家養傷,連房門都沒再出過,溫元初依舊來給他補課。
他已經開始上高中數學,物理也已學完了一個學期的課程。
凌頌自信心大增,下周期中考,他給自己定了個目標,總分考上兩百。
乍一聽到他說這個,他爸媽哥嫂都不敢信,還拐彎抹角勸他別把自己逼得太緊。
畢竟上回月考他的總分還沒過一百五,哪怕期中考語數英三門的滿分是一百二,一下要提高五十分,總歸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后頭是溫元初跟他們保證,說凌頌可以,他們才將信將疑。
他們不信凌頌,但十分信溫元初。
凌頌因此很是憤憤不平:“為什麼我說我能考到,我爸媽他們都一副我在吹牛逼的表情?這麼看不起我嗎?”
溫元初安慰他:“你先考到了,讓他們大跌眼鏡,不好嗎?”
凌頌哼哼幾聲,又問他:“你真信我能考到啊?”
“你覺得你考不到?”
那當然不是!
“我肯定能考到。”
凌頌自信滿滿。
溫元初點頭:“期中考總分上了兩百,我請你吃上回說的那個,炭火銅火鍋。”
凌頌忽然很不好意思,溫元初給他補課,還總是獎勵他,他連補課費都沒給過,好似一直在占溫元初便宜。
凌頌一拍胸脯:“這回我請你吧,等我考過了兩百分,我請你吃大餐。”
溫元初沒跟他爭:“好。”
但是在那之前,還有另一件事情。
“溫元初,教導主任說的那個檢討,你寫了嗎?”
溫元初輕咳一聲:“寫了。”
凌頌雙眼放光:“你怎麼寫的?給我抄抄唄?”
“不能抄,要當眾讀的,你自己寫。”
凌頌撇嘴:“我不會寫,你幫我寫,別跟你的寫一樣就行,我寧愿多做十道題目。”
溫元初想了想,說:“可以,我幫你寫,你再多做十道物理題。”
凌頌:“……”
他不,他隨口說的。
但溫元初沒給他反悔的機會,翻開習題冊,勾了十道填空題出來,讓他半小時做完。
他自己則拿起筆,開始寫第二份檢討。
凌頌不情不愿,算了……
半小時后,凌頌把筆一扔:“寫完了。”
溫元初幫他把檢討也寫完了,遞給他看。
通篇都是廢話。
他有一點不高興:“為什麼要承認錯誤,本來就是那個姜一鳴嘴欠,我打他不應該嗎?”
溫元初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那你想如何?硬扛著不寫檢討?”
“……朕丟不起這個人。”
溫元初提醒他:“沒什麼丟人不丟人的,沒人會仔細聽你寫了什麼,走過場而已。”
凌頌還是不高興。
撇過臉去:“朕考慮考慮。”
周一清早,晨會。
他們仨挨個上臺。
溫元初是第一個。
聽到教導主任點名溫元初上去做檢討,學生隊伍里一陣騷動。
張揚小聲跟凌頌說:“溫元初以前都是優秀學生代表做發言的,當眾檢討這還是頭一回,他可比你更丟臉一些。”
凌頌莫名心虛。
就見溫元初走上臺,平靜淡定地將檢討念了。
他的檢討和給凌頌寫的那份差不多,認錯態度十分誠懇。
凌頌第一次知道,原來溫元初的臉皮可以這麼厚的。
可他還是不痛快。
他們又沒做錯,就不該認錯。
第二個輪到姜一鳴。
這廝一篇檢討念得磕磕巴巴,前言不搭后語,語氣里還透著明顯的不服氣。
且避重就輕,只說自己不該傳播同學隱私,壓根不承認他在造謠。
凌頌本來就憋著火,聽到這個更是來氣。
輪到他上臺,他站在話筒前,猶豫三秒鐘,把溫元初幫他寫的檢討收起來。
“我是高二一班的凌頌,運動會那天,我和同桌溫元初確實打了體委姜一鳴,在大庭廣眾之下造成不良影響,被老師要求寫檢討,我反思了這麼多天,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這事是我們不對,是我們考慮不周,我們不該當眾動手打人,應該把姜一鳴拉到沒人的地方再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