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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狼時刻》第56章

  白阮也不知是想到什麼,臉一轉, 結巴道:“那、那我不看。”

  “想哪去了?”郎靖風樂了,直白道,“不是黃的。”

  白阮皺眉,實在想不出郎靖風能讓他看什麼,根據白阮對這狼崽子的現有印象,白阮懷疑他是想把自己哄進沒人的僻靜地方好干點兒什麼不該干的,遂語氣堅定道:“不看,放開。”

  郎靖風緩緩做了個深呼吸,回憶起前些天看見的程序員熬夜加班致猝死的新聞,靈光一閃,把臉沉下來低聲道:“白老師,我照那破教程練得好幾天沒正經睡覺,現在心臟砰砰跳,你這會兒別氣我。”

  白阮忍不住心疼學生,語氣軟了些,道:“上周四都跟你說了別這麼拼,又不是什麼急事,你也不聽我的……”

  “拼都拼完了,就別說了。”郎靖風撫了撫胸口,用流氓碰瓷兒的語氣道,“我現在氣兒也不怎麼順,你再氣我我猝死了。”

  “你……”白阮一陣急火攻心,差點兒當場給郎靖風做個猝死示范。

  郎靖風看出白阮在擔心什麼,為表誠意,他松開攥著白阮腕部的手,道:“我是真有事兒,跟你說正經的,我保證不亂碰你,不親你。”

  白阮半信半疑地瞥他一眼。

  郎靖風咬牙發狠道:“我今天要是親你一口,亂碰你一下,我他媽是狗!”

  對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不去未免就矯情了,白阮活動活動被抓得發麻的手腕道:“那走吧。”

  他們在走廊磨蹭這麼久,放學的學生也差不多走干凈了,兩人一前一后走進雜物間,沒人看見。

  郎靖風關門落鎖,站在門口不動聲色地堵住出路,把書包拿下來往地上一丟,脫了制服外套,又開始解領帶。

  “你脫衣服干什麼?”白阮目露警惕,甚至想嘰嘰大叫。

  “別多想,我變個原形。”郎靖風動作不停,嘖了一聲道,“得先脫衣服再變,我這不掉毛嗎。”

  白阮面部肌肉微微抽搐,憋著笑道:“那你變原形干什麼?”

  “變完你就知道了,肯定不咬你。”郎靖風觀察白阮表情,見他在忍笑,便順著話瞎扯淡逗白阮開心,“一到換季我們一家三口都掉毛,滿屋子哪都是毛。我媽每個月都得給阿姨額外發補貼,要不她天天掃毛粘毛太辛苦了,真事兒。”

  白阮垂著眼簾想象著換毛季郎靖風家里的慘狀,破功了,笑問道:“那阿姨不覺得奇怪嗎?”

  “她也是狼。”郎靖風目不轉睛地望著白阮的笑臉,把最后一件衣物往地上一丟,也跟著笑了,“還是老狼,毛掉得比我們仨還厲害。”

  語畢,郎靖風身形一矮,眨眼的工夫已不見人,地上則多了一只年輕健壯的公狼。公狼生著一身油光水滑的毛皮,粗長的狼尾懶懶耷拉在身后,一雙狼眼在光線昏暗的雜物間內亮得灼人。

  白阮心知郎靖風不會傷害自己,可真見著一只狼待在這麼近的地方心里還是一陣陣發憷,嗓音干澀地催促道:“到……到底讓我看什麼?”

  郎靖風豎起屁股后的狼尾巴,不太熟練地沖白阮搖了搖,狼臉流露出馴順的神情,隨即,他四腿牢牢釘立在原地不動,用盡量緩慢、大約不至于驚嚇到白阮的速度朝白阮張大嘴巴……

  白阮頭皮一陣發炸,一邊緊張地咽著口水一邊被本能驅使著后退了兩步。

  他對狼嘴的陰影極大——狼除去一口銳利的門齒外,還有四顆殺傷力極強、又長又尖、高度明顯高出門齒的犬齒,那是狼賴以生存的東西,也是狼戰斗與捕獵的最佳武器。

當年他就吃過這四枚犬齒的大虧,一條后腿被咬了個對穿,那兩個痛徹心扉的猙獰血洞與四枚森白的狼牙在他幼年時常常頑固地造訪他的夢境,每每會令他嘰嘰尖叫著從自己的小草窩里驚醒,直到十歲以后這血腥的夢魘才漸漸從他的生活中淡化。

  “嗚嗚……”見白阮目光失去焦距,壓根兒沒在看自己,郎靖風從嗓子眼發出催促的低叫。

  白阮從恍然中驚醒,硬著頭皮朝郎靖風的狼嘴看去——

  那四枚森白鋒銳的犬齒已不復昔日悍勇,它們最頂端的牙尖兒被磨平了,只剩下四個光滑的、無害的平面。

  白阮一愣,心頭劇震,仿佛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這四枚利齒是狼生而為狼的榮譽,在大自然中狼牙甚至重于狼命,一頭狼往往寧可直接死了,也不會愿意帶著這麼四顆咬不死獵物的牙窩囊地茍延殘喘,可郎靖風卻硬是把它們銼平了。

  白阮胸口一疼。

  “嗚……”郎靖風低叫著用舌頭舔了舔那四枚狼牙的截面,似乎想向白阮證明自己的牙真的很鈍,見白阮雕塑似的僵立在原地,郎靖風試探著邁開四條腿向他走去。

  白阮勉強緩過神,在強烈的內疚與心疼的席卷下那點心理陰影幾乎已經不算什麼了,他機械地低下頭,看見郎靖風在他腳邊坐下,以極輕柔的力道將一只前爪按在他的膝蓋上,仿佛想讓白阮看他的爪子。

  “你把爪子也……?”白阮仿佛突然忘了怕字怎麼寫,單膝跪地一把撈起郎靖風的前爪湊近了查看——那爪子上原本尖銳的指甲也如牙尖一樣被銼平了,郎靖風銼得狠,透過僅存的一層薄薄的淡白色角質白阮幾乎能看見下面透出的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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