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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狼時刻》第34章

  他的表情一本正經,連看都沒多看郎靖風一眼,仿佛方才笑得又甜又軟的那個人并不是他。

  ……還裝,操。郎靖風一陣呼吸不暢,一把扯松領帶,又解開兩顆領扣,恨不得立刻把白阮叼回狼窩里扒光了粗暴地揉搓親熱一番。

  對動物而言,交配是無比自然的事,不齷齪下流,不需要隱藏欲望,更無需你來我往相互試探。

  如果動物需要像人類一般在交配前把“互撩——告白——正式交往——增進了解——確定真愛——決定交配”這一波流程走一遍,地球上的很多物種可能已經滅絕了,這些彎彎繞繞是人類專屬。

  郎靖風目光炙熱地盯視著講桌后的白阮,幻想著白阮不是規矩一籮筐的人類,而是與自己一樣的妖怪……

  如果是那樣,事情就會變得簡單很多。

  “呼——”被不切實際的幻想折磨了許久,郎靖風吸足一口氣,緩緩吐出。

  ……白阮是人。

  大自然的那一套野蠻邏輯對白阮不適用。

  郎靖風狠狠閉了閉眼,告誡自己一切都要按人類的規矩來。

  體內燥熱的血液逐漸降溫,郎靖風緩了緩神,郁悶地將額發向后捋了一把,甩甩頭,繼續糾結之前寫到一半的數學題。

  放學鈴響起,自習結束。

  沈嘉涵已整整一周沒來上課,白阮前兩天向沈嘉涵父母了解過情況,得知骨穿結果并不樂觀,今晚白阮準備去醫院探病。

  四十分鐘后,白阮提著兩袋水果來到沈嘉涵的病房,沈嘉涵病仄仄地半臥在病床上。短短幾天不見,她就像變了個人一樣,皮膚如無機質的玉石般透著病態的青白色,身子也消瘦了,整個人就是細仃仃的一把,仿佛一個不小心就會從病號服寬大的領口中漏出來。

  “白老師您來了,”沈媽媽熱情地一笑,又大著嗓門,調動起樂呵呵的語氣招呼沈爸爸合力往沈嘉涵后背墊枕頭,“嘉涵,白老師看你來了,快坐起來點兒。”

  如果不是她眼皮殘存的少許浮腫拖累了她的演技,這歡快的語氣和表情完全可以令在場的人相信她女兒的身體確實沒什麼大問題。

  “白老師。”沈嘉涵沖白阮笑笑,眼底濕潤透亮,像含著一汪水。

  只這一眼,白阮就知道沈嘉涵已經明白了。

  一種高發于年輕人的惡性血液病,十萬分之幾的小概率事件,偏偏落在她頭上。

  白阮沒說別的,只叫沈嘉涵不要著急安心養病,學校落下的課程等身體痊愈了再補云云,程式化地安慰了一番,好像她確實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學校正常上課一樣。

  沈嘉涵也不戳破,只虛弱地應著,一家三口都在演戲,生怕對方難受。

  白阮坐了十來分鐘,起身告辭,沈嘉涵躺著休息,她的父母一起送白阮出去。三人走出一段距離,才開始在走廊里低聲討論沈嘉涵的病情,白阮看了沈嘉涵的檢查報告和病歷本,她得的是一種急性血液病,需要盡快進行化療,將來或許需要骨髓移植。父母兩人說著說著便開始哽咽,短短幾天,他們都被這個噩耗折磨得焦枯了。

  白阮看得心里一陣酸楚,溫聲安撫了他們好一會兒,又表示如果需要學校可以組織募捐,最后,兩人怕出來太久女兒會起疑心,抹干眼淚相攜走向病房的方向。

  在沈嘉涵看不見的地方,他們的身形佝僂得像兩個老人。

  回到家后,白阮慣例清理兔籠,給兔寶寶們做晚飯。忙完這一通,白阮抱起一只已開靈識的兔寶寶,癱在沙發上,把那溫熱綿軟的一小團摟在懷里,用手指一遍遍緩緩梳理過兔寶寶雪白的絨毛。兔寶寶也禮尚往來,伸出紅軟的小舌頭舔弄白阮的指尖。

  白阮坐在沙發上發著呆,當他意識到時,兔寶寶已經蜷在他懷里睡著了。

  白阮小心翼翼地捧著手里的小毛團,把它送回籠子,隨即一頭扎進書房,打開書架,從一排老舊得戳一下就掉紙渣的線裝書中抽出一本,輕輕放在桌上攤開。

  其實他有辦法救沈嘉涵。

  這是云清留給他的眾多古籍中的一本,其間記載了一種可起死人,肉白骨的道術,難的是施術者需要透支大量妖力或靈力。

  透支指的是這法術需求的妖力極大,尋常施術者就算把自己榨干了也使不出,故而只能向未來借力。

  白阮用了這法術后,將來很長一段時間內的妖力都會大幅削減,這其實和貸款買房的原理差不多,可以理解為貸款施法。

  這法術需求的妖力與被施救人的病情嚴重程度有關,沈嘉涵的病剛查出來,現在救,往后白阮每日用來還貸的妖力應該還在他的承受范圍內,而若是拖到沈嘉涵生命垂危再去救,消耗的妖力可能就要翻許多倍了。

  和房子便宜時不去買,拖了兩年發現首付都交不起了又是一個道理。

  白阮掐指計算一番,救過沈嘉涵后他的妖力要折損不少,這折損少說也要持續一兩年,再加上防狼用的封竅符,這兩年內白阮的妖力會相當緊缺,一些厲害的法術肯定用不了,而且維持人形時也要精打細算著消耗妖力,在外面要時刻提防原形畢露……不過,這麼點兒不方便和學生的命比起來是不值一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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