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夠!”周皓辰一看,手里這一大把里粉票子占多數,老老實實道,“可能還多了。”
“不是打過你嗎?當醫藥費。”郎靖風不耐煩地一擺手,“走了。”
剛被任命為跟班的周皓辰自覺上崗,撿起郎靖風方才丟在地上的書包,拍拍上面沾的浮土,背在自己另一側肩上,笑出兩顆小虎牙,道:“我幫你背。”
郎靖風哼地一聲笑,學著周皓辰的樣子,彎腰撿起白阮丟在地上的公文包,也拍拍灰,道:“走吧白老師。”
——兩個跟班接連上崗。
白阮還沒從郎靖風方才格外強大的妖氣震懾中緩過來,腿軟得厲害,一手扶著墻,腿剛支起一個角度,腳底就是一滑,跌坐回墻根下,把圓尾巴都壓扁了。
“站不起來了?”郎靖風把公文包拎手往手腕上一搭,大步走近,一手托著白阮后背,一手勾著白阮膝蓋彎,來了個公主抱。
“……啊!”白阮頭發發炸,過電似的一抖,在郎靖風懷里不住踢蹬扭動,顫聲道,“放我下來!”
“你不是站不住嗎?”郎靖風感覺懷里仿佛抱著一只驚恐的大兔子,只好把白阮放下。
白阮嚇得眼眶一圈桃花似的粉紅,低頭用袖口抹了把眼睛,為不讓郎靖風起疑,白阮靈機一動,把自己方才的掙扎歸咎于覺得師道尊嚴受到侵犯,嘴唇哆嗦著,佯作惱怒實為驚恐道:“我、我是老師,還是你班主任……”
郎靖風嗤地一笑,不以為然:“班主任怎麼了?我就是抱你走,也沒干別的。”
“我能走。”白阮小聲道,一手扶墻,邁開虛浮的步子朝巷外走去。
三人走了一小段,郎靖風忽然略帶不滿地開口道:“白老師,你下午那一趟廁所上到晚自習?”
郎靖風也說不上為什麼,總之下午那會兒白阮走了他就是不爽,有種到了嘴邊的獵物撒腿跑了的感覺。
“不是,我……”白阮縮到墻根的陰影下,“臨時有個會。”
郎靖風:“我數學作業補完了。”
白阮:“我知道,不然劉老師也不能放你回去。”
郎靖風瞥他一眼,指指周皓辰肩上的書包,道:“那我書包。”
白阮不明所以:“喔。”
“我帶作業了,回家把空白地方都隨便填填,”郎靖風低聲道,“省得你明天再哭。”
白阮百口莫辯,并沒有辦法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摘掉愛哭包的帽子,只能憋屈地沉默著,兩瓣柔軟的嘴唇緊抿在一起,看著讓人想伸手摸摸。
郎靖風喉結滾動,壓住心底叫囂著讓他直接上手摸的狼性,清清嗓子,朝白阮一伸手,掌心向上。
白阮畏縮地看著那只狼爪子:“干什麼?”
郎靖風嘴角噙著笑:“給獎勵啊。”
“獎勵?”白阮發懵。
“我都為你補作業了,大白兔奶糖呢?”郎靖風問。
此時三人已走出充溢著狼味兒的小巷,馬路上車來車往,裹挾著清涼水氣的夜風撲面而來,將郎靖風的氣息吹散了不少,白阮有了些底氣,大著膽子反駁道:“怎麼叫為我補,學習是給你自己學的,學好學不好,其實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那我今天救你們總該有獎勵吧?”郎靖風不依不饒,路燈下含笑的模樣很英俊,“糖呢?”
他不是真想要糖,只是想和白阮歪纏,逗著白阮說話罷了,看著那兩瓣挺好看的嘴唇開開合合的,郎靖風心里就是一陣莫名的舒坦。
“我身上沒帶。”白阮拿他沒辦法,摸摸褲兜,沒糖,只摸著兩片增高墊。
“那我明天去你辦公室拿。”郎靖風道。
白阮認命地點點頭:“好。”
郎靖風心情大好。
作者有話要說: 白軟軟:……增高墊這個梗是過不去了嗎?:)
第八章 竟是吃了學習太好的虧!
路過地鐵站時,三人分開各自回家。
沒了郎靖風這個人形妖氣散發裝置,白阮頭腦恢復冷靜,在地鐵上梳理今晚發生的事。
白阮明白郎靖風的出現不是巧合,狼的聽覺敏銳,一定是聽見呼救專程趕來救人的。打倒混混后他幫周皓辰奪回被搶的錢,還通過威脅降低幾人事后報復周皓辰與白阮的可能性,種種舉動都表明郎靖風是個熱心且具正義感的學生,這樣一來,打老師事件真相的可信度也從基本可信提升到了絕對可信。
不管從前做過什麼錯事,至少現在肯定是個好孩子——白阮自顧自地點點頭,下定結論,將殘存的少許懷疑一股腦掃進垃圾桶。
然而,話說回來,郎靖風再好也還是狼,本能層面上的恐懼不會因對其人品的改觀而輕易消減,白阮回想起在小巷被郎靖風公主抱的一幕,脊背仍是一陣發寒。
“唉……”其實剛才應該趁機好好夸他幾句,多給他一些被認可的感覺,嚇忘了……白阮耷拉著腦袋嘆氣,滿肚子自我嫌棄。
二十分鐘后,白阮回到家。
他先去客廳放兔寶寶們出籠,隨即端來玩具箱往地上一扣,嘩啦一聲,各式小號公仔與草編玩具散了一地。
兔寶寶們玩得不亦樂乎,有的用前爪與小鼻子滾草球,有的笨拙地爬到公仔身上,又吧嗒一聲摔下來,個別靈識未開的笨寶寶不會玩,試圖用三瓣嘴磕毛絨公仔,結果被有靈識的兔寶寶奮力拱開,嘰里咕嚕在地板上滾了兩圈,委屈得在墻角蜷縮成兔子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