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們一群人回到辦公室后,足足有十幾分鐘的時間,各自埋頭做自己的事,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好半晌才有人低聲說:“不然……我們開始做新方案?”
大家紛紛點頭,活像身后有狼攆著一樣,主動加班做到了深夜,才用超高的效率,一天就搞定了,忙不迭給蘇醉送來。
生怕這位主嫌他們做的太慢,又把他們拎過去罵一頓。
然而現在,他們辛苦做出來的方案,竟然又別批成這樣。
雖然心里苦不堪言,但經過昨天的事,小組員已經不敢和蘇醉頂嘴,只說:“好的經理。”
他的同事們同樣也不敢說什麼,看到他一臉沉痛的搖頭,只能長吁短嘆地修改起來。
就這麼來來去去改了七八次,才終于做出了讓蘇醉點頭通過的方案。
過程很痛苦,但看著做出來的成果,幾乎所有組員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都是干了好幾年的老手了,當然能看出來,這份方案的價值有多大!
有人拍著計劃書吹噓:“這麼牛逼的方案,竟然是我參與做出來的!我真是個天才!”
馬上就有人無情地拆穿他:“……別給自己加戲,創意都是經理想出來的。”
雖然這幾天被折磨得掉了不知道多少頭發,但到現在,他們對蘇醉算是徹底心服口服。
別看人家是空降,但這種水平,當一個區區項目經理,帶著他們這仨瓜倆棗的,真的是屈才了!
方案在蘇醉這里得到通過后,很快就被發到了客戶那邊。
負責交接的組員把資料給對方發過去后,在小組群里吹噓:“我有預感,這會是我干這行有史以來過得最快的方案!”
下面一溜附和聲。
“我也覺得!”
“俺也一樣!”
結果沒過半天就被打了臉。
那邊收了資料,很快就給出反饋。
有意見,要改。
按理說這也沒什麼,當乙方嘛,修修改改都是很正常的事。
要是哪天甲方麻溜通過一點不讓改,才是天上下紅雨的事。
但問題在于,這個客戶有意見的地方實在太多,幾乎將整個方案都嚴詞否決了。
要真按他說的那麼改,和整個方案重做都沒什麼區別了。
交接的組員把這個沉痛的消息發到群里后,整個群都陷入了震驚。
“真的假的?對面真的覺得不行啊?”
“這麼大意見?這是要重做嘛!但我尋思著我就是累死也做不出比這更好的方案了啊!”
“發出慘叫雞的尖叫:咯咯咯咯咯——啊!”
“他們公司沒事吧?這種方案都要往外推,有這種智障經理,怕不是早晚得破產!”
在一片慘叫聲,忽然有人發出一個格格不入的“?”
群情激憤的眾人看了看這人頭上頂著的ID,啪啪啪敲鍵盤的手忽然僵住。
是他們經理。
蘇醉進來之后就沒說過一句話,他們差點,不,是竟然已經忘了這個煞神還在群里!
一時間,組員們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雞,很久都沒有新消息發出來。
最后那句罵甲方智障的話,幾乎是以屁滾尿流的速度被撤回了。
這種怨氣太重的話,私下說說也就算了。
被領導看見,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不過蘇醉一眼掃過去,該看的都已經看到了。
……智障?
蘇醉轉了轉手里的筆。
還真是,這股熟悉的味道。
不用猜,他就知道這八成是蘇芷墨的手筆。
不然一個腦子正常的人,一般是不會做這種損人八百自傷八千的傻逼事的。
他們改方案也就是麻煩了點,但這個方案最后直接影響的,可是對方公司的利益。
要是最后方案的效果好,對方作為負責的領導,獎勵也不會少。
不顧公司的利益還可以理解,但為了給他使絆子,連自己的業績都不管了,這簡直是跟他有深仇大恨。
但據他所知,原主并沒有這樣的仇家。
蘇醉讓系統去查,果然很快查到了蘇芷墨和這人接觸的記錄。
他將手機往桌面上一擱,忽然想起來:“那公司是傅氏旗下的?”
系統555:“是的宿主。”
這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傅氏和秦氏一樣也是個集團,旗下大大小小的公司至少有幾百個。
合作的時候碰見其中一個,簡直再正常不過。
蘇醉瞇了瞇眼:“能把手伸進傅家,蘇芷墨也是有能耐。”
還沒得到秦家,就已經未雨綢繆地在傅家的公司埋釘子。
蘇芷墨從一開始,野心就大的讓人心驚。
蘇醉眼前浮現出傅時鈞的臉。
雖然那位年輕的傅家主對他一直很和善,但出于天生的警惕,他始終還是沒辦法在對方面前放松。
他其實到現在還是不太能想象,這麼一號讓他都覺得危險過了頭的人物,最后居然被蘇芷墨打敗,失去了傅家。
說曹操曹操到。
正當他猶豫著要不要給傅時鈞一點兒提醒時,一旁的手機忽然亮了一下。
彈出一條消息。
隔壁家的煩人精:【工作還順利嗎?】
蘇醉被嚇了一跳:“……”
這也來的太準時了。
要不是知道不可能,他都懷疑傅時鈞是不是在自己腦子里安了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