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秋白從蔣云川的床上睜開眼睛。
蔣云川已經起床了,不在床邊,應該去了浴室。
莊秋白本不想打擾他,可浴室里安安靜靜的沒有水聲,還是踩著拖鞋一步步地走過去,好奇地趴在虛掩的門口,往里面看了看。
蔣云川果然沒有洗漱,而是穿戴整齊,對著洗手臺前面的鏡子,默默地整理頭發。
說到蔣云川的發型,莊秋白一度以為他去過哪個神奇的理發店做過“一絲不茍”的半永久。
畢竟他們結婚五年,他從來沒有見過蔣云川的頭發有過任何程度上的凌亂,即便是早上起床,或者在家休息,全都收拾的整整齊齊,隨時都可以開通視頻會議。
而此時此刻的蔣云川卻有些不同,他的頭發像是剛剛洗過,還沒有完全吹干,劉海也沒有完全背到腦后,留下幾縷,隨意地擋在眼前。
就是這幾縷調皮的劉海,憑白給蔣云川增添了一股隨性,讓他的五官看起來更加張揚,眉眼之間也更加好看。
莊秋白本想趴在門口多看一會兒,卻沒想蔣云川錯了錯眼,透過墻上的鏡子,看到了他偷偷摸摸拿出手機的樣子。
……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兩人在鏡子里對視幾秒。
莊秋白趁他沒有反應,立刻按下快門,彎著眼睛跟他打了個招呼。
蔣云川極為冷靜地放下梳子,扭頭看了一眼莊秋白,問道:“醒了?”
莊秋白點了點頭,像串門一樣走進浴室,聞到空氣中漂浮著一股淡淡的木質香味。
蔣云川見他吸了兩下鼻子,略有些緊張地往洗手臺左邊挪了挪。
莊秋白見他往左,于是就探著脖子往右蹭了蹭。
兩人一左一右,老鷹捉小雞一般地僵持許久。
終于。
莊秋白抓住了一個空擋,趁著蔣云川沒有注意,擠到洗手臺前,發現大理石面的洗手臺上放著一瓶瓶身精致的男士香水,笑瞇瞇地問:“你噴了香水呀?”
蔣云川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頂著一張19歲的年輕面孔,老氣橫秋地說:“著裝得體是對約會對象最大的尊重。這是基本禮儀,沒有什麼不對。”
莊秋白贊同地點了點頭,“那我也換一套衣服,你稍微等我一下。”
客房的衣柜里面放著一個行李箱,是莊秋白從宿舍里搬過來的。
他前幾天去導師那里開了走讀證明,順便跟室友簡單說明了走讀的原因,也免得他們再為自己擔心。至于廖文杰,前些天一直嚷嚷著想要加入天文社想要認識蔣云川,結果莊秋白還沒有幫他牽線,他就在某個夕陽西下的傍晚再次墜入愛河,將這兩件事徹底拋之腦后。
在談戀愛這件事上,莊秋白永遠比不上廖文杰,不然也不會對著行李箱發呆,不知道第一次約會,應該穿哪件衣服。
他也想著裝正式一些。
但19歲的莊秋白還沒有穿過西裝,行李箱里翻來覆去的只有幾條牛仔褲,幾件連帽衫。
好不容易找到一件白色的衛衣,又套上了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沒有其他配飾,只能搭配一塊運動手表帶在手腕上,看起來還算清爽干凈。
而蔣云川已經準備完畢,來到了客廳。
他在襯衫外面套上了一件中長款的深色風衣,整個人氣質內斂,沉穩帥氣。
莊秋白總覺得兩個人的著裝不是那麼匹配,于是主動上前,毫無征兆地摟住他的腰身,擁進了他的懷里。
蔣云川明顯一怔,剛想問他怎麼了。
就聽莊秋白說:“稍等一會兒。”
蔣云川眨了眨眼,只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了將近五分鐘。
五分鐘后。
莊秋白松開雙手,從他的懷里離開,聞了聞自己的手臂,笑著說:“好了,一樣香了。”
同樣清晰的木質香調在兩個人身上徘徊,即便身著風格不同的衣服,也能讓路人知道,他們兩個是一起的。
第34章 你不想走
系統里的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之間來到了5月下旬。
莊秋白3月17號投擲過來,已經在系統里面待了整整兩個月。
這是他在系統里面時間最長的一次,每天正常上課下課,周末跟蔣云川一起出游玩,跑遍了定風市所有適合戀人約會的地方。
這期間系統沒有進行任何新的投擲,也沒有進行時間上循環,如果不是可以看到蔣云川的醫療面板,莊秋白甚至以為自己真的回到了19歲那年,并非是在蔣云川的心理世界,也并非正在協助張醫生對他進行心理治療。
周末上午,兩人沒有出門。
一起待在家里研究午飯吃些什麼。
蔣云川明顯第一次下廚,一臉嚴肅的研究著菜譜,一步一步地按照菜譜上面的內容洗菜、切菜、放油、入鍋。
莊秋白在一旁端著盤子,笑瞇瞇等著蔣云川把他親自炒的那盤青菜盛出來,聞了聞味道。
很香。
“我先把這一盤端出去,飯馬上就好了。”
蔣云川點了點頭,垂眼看了看莊秋白幫他系在身上的圍裙,嘴角微微勾起,又生怕別人看到一樣,稍縱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