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蔣云川不住校,留在校內吃飯的時間也不算太多,至少谷聿州沒見他進過食堂,還以為他不喜歡食堂的味道。
沒細想,帶著倆人一起下樓,來到天文社附近的一個小食堂。
如果讓莊秋白說出大學四年最難以忘懷的東西是什麼?
——食堂的飯菜絕對首當其沖。
“難吃”兩個字是全體學生對于明科食堂的最高評價,莊秋白每每回想起那些古怪的味道,總會不自覺地腸胃翻滾。
本以為離開校園,這輩子就不用再忍受這份舌尖上的苦楚了。卻沒想多年以后,他竟然又坐在了這里,而蔣云川正坐在他的對面,眉頭緊鎖,拿著一雙筷子,看著滿是湯湯水水的餐盤,無從下手。
雖然對蔣云川沒有特別深的了解,但他的一些基本習慣莊秋白還是知道。
比如他喜歡口味清淡的食物,吃飯前必須要喝一杯清水或是紅茶。即便是在自己家中吃飯,也會很好的遵守各種餐桌禮儀,湯碗、飯碗必須分開,每次用完刀叉或是筷子都要放回該放的位置,且食不言,雖然莊秋白很喜歡在桌上跟他說話,他也會先把嘴里的東西嚼完、咽下,再看著他的眼睛,對他“嗯”一聲。
莊秋白可以肯定,這應該是蔣云川第一次走進明科的餐廳,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這里的飯菜有多麼難吃。
果然,他夾起一片翠綠色的菜葉子放在嘴里,緊接著悶咳了一聲,差點把那片葉子吐出來。
“你要不要吃我這個?”莊秋白把自己托盤往前一推,餐盤里面只打了兩口米飯,還有幾根看起來不是那麼黑暗的小白菜。
蔣云川看著莊秋白沉默幾秒,欣然接受了來自他的提議。
谷聿州坐在一旁看著兩人交換了餐盤,見鬼了一樣的打量著蔣云川。
太奇怪了,這人從小到大不一直都是生人勿進嗎?怎麼今天竟然跟剛剛認識的莊秋白交換起了食物?!
他本想問一問,但蔣云川冷著一張臉,又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算了,蔣少爺開心就好。
除了這件事讓谷聿州無法理解,其他時候的蔣云川還算正常。
他不說話,飯桌上就只剩下莊秋白和谷聿州交談。
兩人在這個時段還不算太熟,除了聊一聊關于天文社的事情,再也找不出更多話題。
但9年前的很多事情,莊秋白已經記不清了,有時跟不上谷聿州的節奏,只能戰術性傻笑,或是答非所問地引開話題。
蔣云川偶爾向他投來幾道看似不經意的目光,直到谷聿州再次找來一個話題,打斷道:“可以走了嗎?”
谷聿州看他:“吃完了?”
蔣云川點頭。
谷聿州正聊到興起,意猶未盡,遺憾地對莊秋白說:“那咱們改天繼續。”
莊秋白說:“好”,感激地看了蔣云川一眼。
蔣云川沒有出聲,平靜地對上他的目光,片刻,又把頭扭到了一邊。
這次投擲和上次一模一樣,沒有任何提示,也并非什麼特別的日子,而且還一下子來到了9年前,導致莊秋白根本摸不清蔣云川此時此刻的真實想法。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更加難辦。
蔣云川不住校。
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又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了。
莊秋白想了想,對蔣云川說:“可以留個電話給我嗎?”
蔣云川一怔,醫療面板上的興奮值迅速提升了兩個點。
莊秋白立刻說:“我朋友的觀測設備也出了一點問題,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讓你幫忙看看,看還能不能修好。”
聽到“朋友”兩個字,蔣云川皺了皺眉,剛剛上升的興奮值竟然又降了回去?
他不會以為這個朋友是廖文杰吧?
莊秋白哭笑不得,趁他沒有拒絕,搶先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他。
蔣云川的興奮值雖然有些滑落,但還是把手機號給了莊秋白。
三人簡單收起桌上的餐盤,一起離開餐廳。
莊秋白和谷聿州同路,回了宿舍。
而蔣云川則獨自出了校門。
距離校門口不遠的位置,停著一輛黑色轎車。周管家站在車門外,看到蔣云川走來,微微鞠了個躬。
蔣云川沒有上車,站在原地,認真地看了他一會兒。
周管家疑惑,不禁問道:“少爺,有什麼問題嗎?”
蔣云川沉默不語,黑沉沉的眼睛在暮色的籠罩下變得更為深沉,“沒事。只是看你年輕了許多。”
第25章 我去接你
明科大學的食堂不行,宿舍條件卻還不錯。
整整齊齊的四人間,坐北朝南,采光很好。到了晚上還可以站在陽臺欣賞夜景,偶爾夜空當中飛過幾架幫助宿管部門查寢的無人機,根據范圍內的人體感應,確認住校的同學是否在夜里十點之前返回宿舍。
莊秋白回到宿舍的時候廖文杰已經走了,兩人雖然從小到大都在一個學校,但班級、院系始終不同。谷聿州也是其他院系的,兩人在宿舍樓下分開,一個向左一個向右。
現在與莊秋白同寢的這三個室友各有各的性格特點,現在僅僅相處半年,關系還比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