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用。”
看了眼時間又說:“讓他多睡會。”
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桌上的早餐換了好幾次,管家又來詢問,要不要直接準備午餐。
蔣云川說:“不用。”
他剛睡醒,可能吃不下什麼。
于是管家點了點頭,上樓叫他起床。他那天確實沒什麼胃口,跟蔣云川打了個招呼,隨意喝了幾口溫熱的燕麥粥,又掛著黑眼圈上樓睡覺了。
蔣云川沒有任何情緒表現。
依舊坐在餐桌前,看了看他用過的碗,繼續看書。
五點左右,管家過來詢問,需要叫莊先生起來嗎?
蔣云川在餐廳坐了一天,沉默了半晌,站起來說:“不用了。”
“他忘了。”
管家怔了怔,問道:“那少爺還去嗎?”
“嗯。”蔣云川穿上早就準備好的西裝,拿著車鑰匙,走了出去。
他在路上買了一個榛子味的小蛋糕,又一個人去了提前定好的餐廳,坐在那個視野最佳的位置上。
經理親自來為他點菜,同樣推薦了那倒味道刺鼻的冷拼,上桌之后蔣云川同樣有些嫌棄,輕輕地推到了一邊,只吃了一道沒什麼味道的沙拉。
晚上十點,小提手過來交班,熟悉的生日歌響起來時,窗外的煙花也跟著綻放開來。
蔣云川靜靜看著,一個人坐在餐廳等著煙花放完,提著小蛋糕回到了家里。
管家還在等他,幫他脫了外套,又問他要不要休息。
他看了眼時間,坐在客廳,又在榛子味的小蛋糕上點了一根蠟燭。
“少爺。”管家站在一旁,溫和地說:“莊先生今天可能不會醒了。”
“嗯。”
“那您要不要先去休息?”
“不用了。”他隨手拿起了一本手,沒再說什麼,讓管家離開了。
莊秋白站在系統的面板前,透過晃動的燭光,能清晰地看到蔣云川的眼神有些落寞,他雖然拿著書,卻盯著蠟燭,像是要一直坐在這里,等著蠟燭徹底燃燼。
這時,一串腳步聲從樓上傳了下來,蔣云川怔了幾秒,眼睛里竟然迸發出了一閃而過的喜悅,又立刻靠在沙發上,假裝翻開了書。
莊秋白順著聲音抬眼,看到了那天迷迷糊糊下樓倒水的自己,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頭發,驚訝地問他:“今天……是你的生日?”
第8章 再次投擲
再次醒來,周圍一片漆黑。
莊秋白大腦昏昏沉沉的,身體說不出的疲憊,還隱隱有些發冷。
他似乎躺在一張沙發上,半瞇著眼睛坐起來,適應了周圍的黑暗,又摸到了一個小巧的遙控器,打開了房間里的燈。
醫療面板給出了一個新的日期。
2079年10月15號,凌晨3點25分。
他正睡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沙發旁邊的桌子上擺著山一樣高的文件,還有一杯沒喝完的無糖咖啡,以及半份沒吃完的外賣。
咖啡很苦,是用來提神的。
莊秋白莫名咳嗽了一聲,隨手拿起一份文件翻了翻,這個項目他記得非常清楚,算得上城邦近幾年來最耗心力的一個案子,改造老城區。
定風市殘存的老城區已經很少了,南榮里算是一塊,被馬經理拿了去。還剩下一個三清園,完全保留著幾十年前的建筑風貌,科技落后,釘子戶很多,拆建的進程很慢。
自從這塊地從買下來之后,莊秋白就沒再休息過,監理,協調,勘察每一項都要親力親為,喝酒應酬必不可少,很多關系都要打通,經常住在辦公室,半個月不回家都是常事。
十月份左右,這個案子正式進入了施工狀態,緊繃的弦放松下來,他也跟著病倒了。
拖拖拉拉的咳嗽了小一個月,入冬了才好。
莊秋白揉了揉眉心,又四處看了看,想不通系統為什麼會把他投擲到公司?
蔣云川呢?他盯著日期仔細想了想。
這個時間段的蔣云川應該在幾百公里外的中州市出差,好像是他在病好了之后,下第一場雪時,才回到了家。
莊秋白的頭有些疼,放下文件走到辦公桌前,在抽屜里翻出一個電子溫度計,簡單測了體溫。38.5°。
怪不得這麼難受,身體竟然真的發燒了?
關于進入系統以后的感知問題,張醫生給過提醒,包括味覺、痛覺都會以最直觀的方式傳輸到腦神經,上一次投擲他可以感受到食物的味道,那麼這次,自然也要重新體驗一回生病的感覺。剛好桌上還剩了兩片退燒藥,莊秋白倒了一杯溫水,把微苦的藥片吞進肚子,又點開了蔣云川的情緒面板,想看看他此時的心情。
不過凌晨三點多他應該在休息,情緒大概處于......低落狀態?
莊秋白眨了眨眼,幾秒鐘,蔣云川的興奮值竟然又下滑了幾個點?
莊秋白抬起手腕再次確認了的時間,想不通他這麼晚不睡覺,在低落什麼?
上一次找到了經驗,這次就不打算盲目地亂猜了,莊秋白去衛生間洗了洗臉,又拿出手機,給蔣云川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對方接了起來。
莊秋白看著迅速回升的情緒面板,悄聲笑了笑,沒等他開口,主動問道:“還沒睡?”
“你病了?”蔣云川沒回答這個問題,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