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郁:“嗯。”
徐風堇咯咯笑道:“我猜王爺不敢睡。”
趙郁問:“為何不敢?”
徐風堇道:“王爺怕我說話不算數,趁你睡著,半夜起來鉆你被窩。”
趙郁道:“本王既然上來了,就是相信王妃。”
徐風堇道:“我認為王爺沒有相得過的人。”
趙郁掙開眼,側過身與他對視:“我信不過王妃,為何還要用你?”
徐風堇道:“王爺頂多信我暫時不會違背你,所以遇到事情也不對我細說,一兩句話算是指點,我能懂便懂,不懂王爺也不會多管。”
趙郁眉目清淡不少,怕是掛了一天假笑也累了:“王妃聰慧,一兩句話都能明白。”
“那我若是笨呢?”
“你若是笨,本王也不會用你。”
徐風堇當他夸獎自己:“不過王爺對我也算好些了,才來那會兒可什麼都沒告訴我,如今還告訴我東屬人善酒善歌不會醉倒。”他還挺知足,又道:“只是不知,王爺何時能信我的真心。”
“本王……”
徐風堇沒等他開口,笑道:“我倒不急,反正王爺心里沒有旁人,那我便全是機會,我也不怕誰跟我搶,來一個我便打一個,來一雙我便滅一雙。”說著蠢蠢欲動還要揮起手來,顯然是補湯喝多了有勁兒沒處使。
趙郁道:“你當是在南館抽打客人?”
徐風堇道:“我才不管是誰,只要不與我搶王爺,我便不跟他一般計較。”
趙郁笑了笑:“早些睡吧。”
“等等。”徐風堇道:“我還有個問題。”
趙郁示意他說。
“這段時間以來,我在王爺心中有沒有些許不同?”
趙郁并未言語,說一點沒有,那自然是假,可他心中還有難題未解,只得閉上眼睛躺平。
徐風堇見他不說話,心中一喜,忙湊過去:“王爺不說話是默認了?”
趙郁便翻了個身背對他。
徐風堇又抻著頭,將手搭在他臂膀上輕輕搖晃:“是不是?”
趙郁依舊不言不語,徐風堇又道:“王爺怎扭扭捏捏像個姑娘家?有就有沒有就沒有,男子漢大丈夫,就該磊落坦蕩,王爺玉樹臨風一表人才不該如此……”他這通喋喋不休又是激將又是捧殺,快趕上嘰嘰喳喳林中雀鳥。
趙郁無奈輕嘆,再次轉過身與他對視,見他眸光盈盈閃閃,便抬手將他腦袋按在懷里,這才讓房內徹底安靜下來。
過了好一會,又隱隱聽到,“王爺壓得太緊,我快沒氣了,你是想悶死我便不回答了?”
趙郁單門回了個“嗯”字,也不知是應了哪句。
徐風堇在他懷中蹭蹭了:“王爺是否能告訴我,那個世子來做什麼?”
趙郁把手指藏在他發絲里:“蕭世子與馮相有關,不過是旁人的一枚棋子,不必掛心。”
徐風堇點點頭:“那他.......是否真心喜歡王爺?”
“這我便不知。”趙王爺心道:連你是真是假我且分不清,哪里有空去管旁人。
徐風堇撇嘴:“那我該如何應對?”
“王妃隨意,逗著他玩便罷了。”
次日趙郁需得進宮一趟,徐風堇睡到日曬三竿起來念書,他如今也不偷懶了,樂不得每日蹲在外宅里出外進,讓趙郁時時刻刻都能瞧見,不過今兒個還沒等到趙郁,卻等來了蕭笛。
徐風堇白眼一翻,當沒看見,還讓岑靈關窗。
蕭笛邁進書房,主動搭話:“王妃像是不愿意看見我?”
徐風堇道:“哪能,只是外頭風大,再吹翻了我方才寫的墨寶。”
蕭笛瞧他那一沓狗爬大字,嫌棄道:“王妃是對我有些敵意?”
徐風堇道:“這話是我問世子才對吧,世子難道看我順眼?”
蕭笛并不會掩飾情緒,哼道:“沒想到王妃能看出來。”
徐風堇道:“你當我是瞎是傻?我如此在意郁郎,旁人對他有什麼壞心思我都能瞧得出來。”
“我才不是壞心思。”蕭笛聽那稱呼握了握拳,又道:“王妃才與王爺有幾日的情,怕是比不過我們少年相識。”
徐風堇將筆拍在桌上:“少年相識又當如何,我與王爺相識那會兒未娶未嫁心中無人,一見傾心結成連理,定了三生三世,約了此生白頭,憑甚管你先來后到?你此時才是后來者,也敢居我頭上?”
蕭笛年歲還小,被他說得一愣,只得說:“王爺待人溫柔,讓我心中留情也是自然。”
徐風堇斜乜:“他如何待你了?”
蕭笛當他上鉤,便得意道:“我并非嫡子,年少時少有旁人說話,爹不親娘不愛,來過京城兩次,唯有郁哥待我和善,讓我覺得世間也不盡是些冷漠之人,遇到困難險阻只要想到郁哥我便能挺下來,而且我這漢人名字,也是郁哥取得,我愛戀郁......”
徐風堇沒等他說完,突然道:“也就是說這些年來,是我夫君讓世子覺得人生還有樂趣,內心感激?”
蕭笛真情實意:“正是。”
徐風堇眉梢上挑:“那我夫君,豈不是對世子有恩?”
蕭笛疑惑:“恩?”
徐風堇繞過書案,請蕭笛去了花廳,又安排岑靈上茶,撇撇茶末一改方才的盛氣凌人:“我想世子對我家夫君,并非情愛。”
“你此話何意?”
徐風堇一副過來人姿態:“恩情多半摻雜感激,想回報他,想追隨他,但情愛不然,情愛全是兩人之間的海枯石爛悱惻纏綿,不摻回報感激不圖功名利祿,他是樵夫,我便與他閑坐林間 ,煮茶聽雨,他是王爺,我便與他共度繁華,金杯對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