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干,甩開他們,就抱著腿蜷縮在地上。
我坐在地上,臉紅紅的,喊著:“林潮生!你他媽給我出來——”
部門的人趕緊把林潮生拉過來。
我看見林潮生后,開始傻笑,捏著他的褲腳。
然后我繼續蜷縮著身體,把自己抱成一團。
周圍的人捧腹大笑。
我也不理,醉醺醺地抓著他褲子,又喊,“林潮生!我是一個球!”
林潮生摸著我的頭發,眼里帶著戲謔,笑著哄我,“對,我們溫瀾真厲害,我們溫瀾是一個球。”
他耐心地哄我,二十多分鐘后,我終于不再糾結是不是球的問題。
林潮生費力地把我背起來,結果我興奮地從他的背上跳下來,跑到西圖瀾婭餐廳中央,搶了主持人的麥克風。
我紅著臉,朝遠處的林潮生揮手了揮手,當著所有人的面大喊:“潮生哥哥——”
我又扔了麥克風,雙手插著腰,認真地大喊著:“林潮生,我溫瀾會罩著你的!”
我臉色鐵青地看完了這段錄像,林潮生全程笑著看我,眼睛彎彎的。
從那天之后,我不能從容地面對在西圖瀾婭餐廳的同學。并且,我沒再收到女生的告白了。
第6章
此時我拎著酒瓶,站在林潮生家里,跨年時的尷尬又席卷而來。
我輕咳了一聲,把酒推在他懷里。
“喂,你到底喝不喝?”
林潮生笑著點頭。
酒沒有喝多少,林潮生喝,我看著。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他笑盈盈的,一副不太傷心的樣子。
我用指尖搓著自己空空的酒杯。
林潮生突然捏了下我的左手指尖,笑容褪去,微微皺眉,“還沒好?”
我猛地縮回了手,胡亂點頭。
他瞇了瞇眼。
我有些閃躲,別扭地把指尖藏到身后。
他輕笑了一聲,用手托著下巴,瞇起眼睛,“你這手指是怎麼受傷來著?上次你和我說過,我忘了。”
林潮生瞇著眼睛時,透著一股狡黠。
我偏過頭,偷偷搓著指尖傷口。
這是我準備和他告白的那天晚上,無意間弄破的。
“這個就是、就做飯的時候不小心弄傷。”
他抿了一口酒,抬眸看我,“不是剪指甲的時候弄傷的嗎?”
我心里咯噔一下,轉過頭去,糾正著:“對,剪指甲傷的,我記錯了。”我又肯定地重復一遍:“就剪指甲的時候沒注意。”
他眸間一沉,笑意徹底散去。
“溫瀾,其實你說的是做飯弄傷的。”
我猛地抬頭,他眼神冰冷冰冷的。我只好又低下頭不做聲。
很久之后,林潮生揉了下我的頭發,恢復了笑容,“行啊,溫瀾。會對我撒謊了。”
我心虛地扭過頭,轉移話題,“你和劉馨為什麼分手?”
他輕笑,“這話轉得生硬。”接著他回答我:“普通的和平分手。”
他說完后,我心里堵得慌,手掐著大腿,像是隨口一問:“喂,林潮生,你是不是特別喜歡她?”
我說完后趕緊拿余光瞄著他。
林潮生放下酒杯,無奈地笑了,“喜歡又怎樣?不喜歡又怎樣?”他頓了一會兒,“分手確實有些麻煩,雙方父母已經見過面,談過婚姻的問題。現在分手,安排會被打亂。”
我被他這段話噎住。
我只用考慮自己喜歡誰,林潮生卻要考慮這麼多。
其實,今天我提著啤酒來,是想一醉方休,告訴他:林潮生,我溫瀾喜歡你。
但是我現在慶幸自己沒有這麼做。
我那喜不自勝的愛情,也不過是林潮生的懸疣附贅。
幾天之后,我遇到了劉馨。
這意外的相逢,讓我們倆都錯愕了一會。她主動朝我打了招呼。我們就隨口聊了幾句。
臨別前,我還是想為林潮生說幾句。
我誠懇地和她說,“劉馨,林潮生真的挺好的,他很照顧人的。
劉馨笑了下,“溫瀾,林潮生各方面都很優秀,是一個完美的人。但是玉是有瑕疵,不是嗎?沒有瑕疵的,倒是成了假玉。”
我著急地解釋:“他不是假的,就是說,他也些小缺點的。林潮生特別喜歡捉弄人什麼的,而且還喜歡笑著揶揄別人,他蔫壞蔫壞的。”
劉馨笑了笑,“溫瀾,那是只對你。”
我啞然。
的確,林潮生倒是只把這一面展現給我。
劉馨拍了拍我的肩膀,“溫瀾,我希望和我相守一生的,是一個真心愛我的人。我不希望我和我的伴侶變成包辦婚姻的傀儡。愛情必須是自由的。”
她眼里露出譏諷,“老一輩的人,還是封建的很。用一個孝字捆綁子女,犧牲兒子的婚姻,成全自己的快樂。”
她抬眸,目光炯炯,“溫瀾,如果你真想讓林潮生快樂,就不應該和他一起順從他的母親。這已經是壓迫了,我們需要反抗。”
劉馨的話一直縈繞在我耳邊。
林潮生是不快樂的。
他要承擔著母親沒有盡頭的希望。他為了母親的滿意,為了父親的贊許,一直做著不喜歡的事。他犧牲了對化學的熱愛,甚至犧牲了自己的婚姻。
可是,母親的幸福美滿,為什麼全部由他的犧牲來買單呢?
我走在路上,沉默地思考著。
結果我想得太認真,不小心撞到一個人。
“抱歉。”我隨口道著歉,抬眼時愣了下,“是你啊。”
眼前的男孩染著紅頭發,手里拿著滑板,是我們部門的學弟,叫羅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