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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夢里》》第12章

  成嶼撐傘撐得馬虎,發梢上還掛著一點雨珠,收了傘上車來,不住有人招呼他,他只一路往最后走,說自己昨晚睡得晚,今天要在車上補眠,然后坐在了林蔚旁邊。

  林蔚在自己的座位上激靈了一下,氣泡水的寡淡味道消失了,大巴發動了,汽車發動機在座位底下微震,林蔚覺得自己在騎一匹顛簸的馬。

  成嶼穿一件有帽子的衛衣,帽子戴起來,遮住了半張臉,似乎是睡了。

  林蔚摸不清成嶼的想法,似乎他的一舉一動都有深意,又好像只是興之所至,隨性而為。林蔚不錯眼地盯著成嶼露出來的半張臉,猝不及防,成嶼將帽子拉下來,不見一點睡意的眼睛正好和林蔚的對上。

  成嶼小聲地說了句:“嗨。”

  林蔚被針刺到了似的,轉過頭去,盯著起霧的車窗,過了好久,才小聲地回了句:“嗨。”

  車程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一路上兩人都沒再聊天,林蔚是想聊的,肚子里琢磨了千百個話題,好幾次轉過去撞上成嶼的目光就都忘干凈了。等他第七次鼓起勇氣轉過去的時候,車停了。

  露營地在一片開闊的草坪上,不遠處就是在云霧中若隱若現的黛青色的山,天氣并不算好,露營地上人不多,只有寥寥幾頂帳篷,腳踩在草坪上,腳踝處涼颼颼的,是被草露打濕了。

  班長拿著名單兩兩分發帳篷,如果沒有事先定好同伴的,只能隨機配對了。林蔚分到和班上的另一個小個子四眼男生一個帳篷,兩人都不是外向的性格,林蔚甚至一下子沒想起來這個同班同學叫什麼。

  帳篷都是折疊的,不需要費多大的功夫就支起來了,林蔚面無表情地整理著,一想到晚上要和完全不熟的同學睡一個帳篷就覺得渾身難受,遠遠看去,成嶼那邊聚了一群人,說笑聲很大,熱鬧的很。

  突然間,他討厭起成嶼來,討厭極了,他的心也隨著這陰郁潮濕的天氣變得陰云密布,書包扔進搭好的帳篷里,用了點力,差點把帳篷壓塌了一角,那四眼瞪了林蔚一眼,林蔚的心情更差了,所有的帳都算到了成嶼頭上。

  說是露營,也不過是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湊在一起,烤著半生不熟的肉串,囫圇吞下去,林蔚只覺得吞下去的肉都變成了石塊哽在喉嚨眼,勉強吞下去,粗糲的表面把嬌嫩的喉嚨肌膚磨得生痛,吞下去后墜在胃里,讓人反胃。

  他懨懨的,天氣也萎靡不振,夕陽的光被灰色的云遮住,僅有一點光透出來,又飛快消失,雨毫無預兆地落下來,人們抬手擋住頭,沖回到自己的帳篷里。

  林蔚不想和并不熟悉的同伴共處在狹小的空間里,他扯了一塊防水布,擋在頭頂,坐在帳篷外面。因為不能洗澡,身上更覺得黏糊,林蔚放任自己沉浸在感官的錯亂當中,腦海中乍現的色塊都是陰沉的,偶爾閃過一抹亮眼的白,那是今天成嶼穿的衛衣的顏色,林蔚惱怒地將那一抹白色抹掉。

  雨珠淅淅瀝瀝地打在防水布上,林蔚放眼望去,到處都沒有人。

  “你不進去嗎?”成嶼從后面繞過來,坐在了他身邊,自顧自地扯著防水布的一角遮雨。

  林蔚正恨著他呢,一聲不吭,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目光放在天邊的一片云上,看著那云慢慢地從這里飄到那里。

  “今晚要擠一擠,”成嶼漫不經心地說道,“我的帳篷壞了。”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遠處的確有一頂帳篷塌下去了,在傍晚微涼的風中看著格外可憐。林蔚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線又被成嶼一下子打破了,他張著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整整一分鐘過去了,他才徒勞地說道:“睡不下。”

  成嶼笑道:“你們倆全班最瘦了,我總不能跟女生擠一起去。”

  每次碰到了成嶼,所有的事情都不似預期,又超出預期。最后是三個人擠在一個雙人帳篷里,那個蒼白沉默的四眼說自己要起夜,睡在最外面,林蔚不想挨著他,睡在嘴里面,緊緊帖著帳篷,恨不得把自己縮成毫無存在感的一團,成嶼自然而然地躺在最中間。

  林蔚面朝著帳篷,背對著成嶼,睜著眼,聽雨點打在帳篷上,滴滴答答,又聽到平穩的呼吸聲,不知道屬于誰,還有一點帶著溫度的微風吹拂在他的后脖子上。

  不是風,是成嶼的呼吸聲。

  林蔚整個人都僵硬了,又不全然是僵硬的,血液溫度迅速升高,并且將這惱人的熱度順著血管傳到了渾身上下,他一動不動,雙**疊著蜷起來,肌膚相貼的地方粘膩出汗,他鼓起勇氣翻了一點身,平躺著,小小的動作而已,仿佛翻過了一座大山,累得他氣喘吁吁。

 

 

第九章

  “咕——”

  從林蔚肚子里發出來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帳篷里顯得格外大聲,林蔚渾身僵住,一口氣屏住,帳篷里只聽得見雨點落下的聲音,還有那個四眼小小的呼嚕聲。

  沒有人聽見,林蔚一口氣又緩又長地呼出來,猝不及防,肚子又叫了一聲,他餓了。

  睡在他旁邊的成嶼笑了一聲。

  林蔚又羞又惱,兩只手交疊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用了點力,只希望它不要再叫了。

  成嶼翻了個身,側著面向林蔚,從余光,林蔚能見到成嶼的耳朵,耳郭最上面有一點點尖,肉色中透出一點紅,像傳說中不懷好意的惡魔。

  “餓了嗎?”

  成嶼小聲地問。他呼出來的氣全部呵到了林蔚的臉頰和耳朵上,林蔚聳了聳肩想要蹭一蹭發癢的耳朵,但沒蹭著,他點點頭,然后又馬上反應了過來,這里這麼黑,成嶼根本看不到他點頭。

  旁邊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是成嶼在動,林蔚仰躺著看著帳篷的帳頂,一點點的動靜都讓他像驚弓之鳥,成嶼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像引線上閃爍的火光,燃燒到了盡頭之后點燃的是什麼,林蔚隱隱約約知道,但讓他說,卻又說不出來。

  林蔚腹部突然一暖,他打了個激靈,是成嶼的手放在了上面。

  “——還是肚子不舒服?”

  林蔚開始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了。

  明明只是一只手,手掌和手指平攤,嚴絲合縫地和他的腹部相貼,一點點的熱度透過衣服傳到了皮膚上。林蔚覺得自己好像生病了,他搞不清楚現在他對成嶼是什麼感覺。他討厭成嶼,討厭他的漫不經心和舉重若輕,但他同時又渴望他,渴望他就像干渴了整整一季的草渴望今春的雨。

  現在雨落下來了,帳篷約等于無,林蔚感覺到那些雨直接打在他的臉上,雨是涼的,打在他滾燙的臉上,馬上被高溫同化,變成潮熱的暖流,包裹他的全身。

  “沒、沒有。”林蔚的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你說什麼?”

  成嶼又靠近了一些,林蔚覺得他的嘴唇碰到了自己的耳朵,輕輕地一觸即分,像花瓣落在皮膚上的感覺。

  “我說......”

  說什麼呢。

  語言在此刻失去了意義,有千百種方式可以表達他這時候的心情,除了語言。語言是蒼白干澀沒有溫度的,他腦海中五顏六色,他的呼吸濕度極高,他的身體滾燙得像發著燒,這一切都比語言有力。

  “我聽不清......”

  成嶼又靠近了一些,手依舊放在他的小腹上,他現在幾乎整個人被成嶼攬在懷里。

  林蔚用力地閉了閉眼睛,又睜開,用舌頭濕潤了一下干澀的嘴唇。外面的雨好像變大了,重重地敲在帳篷的頂上,砸出不小的聲音。

  現在,此時此刻此地,虛幻得不似真實。

  林蔚微微側過頭,聲音仿佛是從身體深處發出來的。

  他說:“教教我......”

  成嶼這次沒笑,林蔚已經準備好了迎接成嶼特有的那種漫不經心的笑,但他沒笑,林蔚心里忐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麼,他想說些什麼作為補救,但什麼都沒想到,腦袋中一片空白。

  成嶼說:“上次沒學會嗎,嗯?”

  林蔚搖頭,然后又馬上反應了過來,在黑暗中成嶼看不見他搖頭。

  但不要緊,成嶼用手肘將自己的身體微微撐起來,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帳篷中只能依稀看到一點輪廓,線條起伏像白天看到的藏在云霧之中的山巒。然后他俯下了身,正好停在林蔚的臉的正上方,兩人近得能在黑暗中看清楚對方的五官輪廓,林蔚看清了成嶼的眼睛,那眼睛里的光閃閃爍爍,好像帶著一點笑意,又好像沒有,冷酷得林蔚渾身都要顫抖起來。

  “但是,”他說道,“這里沒有櫻桃梗......”

  這里沒有,這里甚至還有一個隨時都會醒來的同學睡在旁邊。

  林蔚抬起手,手指尖觸碰到成嶼的下頜,是溫熱的,但并不光滑,有隱約一點點胡茬,順著下頜往上,摸到了耳朵,是燙的,然后是臉頰,又到了高挺的鼻梁,順著鼻梁到鼻尖,微微凹陷的人中,最后是柔軟的嘴唇。

  成嶼沒有說話,微微張嘴,咬住了林蔚的手指,用了一點力氣,泄憤似的搖了搖,林蔚覺得自己的食指一陣鈍痛,不算很痛,痛中帶一點癢,手指尖碰到了成嶼更加柔軟的舌尖,帶著濕意。

  林蔚的喉嚨里“嗚咽”一聲,腿屈起來,恨不得蜷縮成一團。

  成嶼的牙齒稍微松了一點勁兒,隨即又用舌頭卷住了林蔚的指尖,像卷住櫻桃梗一樣。林蔚覺得自己身體的所有感官此刻都被壓縮在小小的指尖上,全身上下都被成嶼的口腔包裹,被成嶼的舌頭舔舐、撥弄。

  成嶼用尖尖的虎牙輕輕地戳弄林蔚指腹,含糊地小聲問道:“現在學會了嗎?”

  林蔚急切地喘著氣,帶著一點哭腔,他并不想哭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理智都幾乎崩塌。

  “沒有,沒有......”

  成嶼嘆了一口氣,好像老師面對不開竅的學生,無奈極了,放開了林蔚帶著濕意的手指,俯**去,碰到了他的嘴唇。像長途跋涉的旅人終于喝到了一口甘甜的泉水,林蔚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他們接吻了。

  接吻了。

  林蔚明白了這是他想要的,唇與唇相貼摩挲,不屬于自己的舌頭原來嘗起來是這個味道,帶著奶油的香,櫻桃的甜,他的舌頭都要被成嶼打成了結,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只有相碰的舌尖是真的,是熱的,是濕的。

  “每一天都俗常得剛好能夠忍受

  實在忍不住

  我會摘走你身上全部的甜”

  有時候林蔚覺得自己空空如也,風吹過的時候能聽到身體里哐啷作響,但現在他是滿的,是實的,這滿這實又帶來了更大的空。

  他把嘴張得更大,讓成嶼親吻得更深。

  恍惚間,所有的雨都從草叢里倒流回天上,所有的花都開了。

 

 

第十章

  只不過是一個吻而已。

  ——結束的時候,林蔚這樣告訴自己。

  但很明顯,他的大腦,他的身體都不買他的帳。涼爽的春夜里,他熱得出了一身黏糊糊的汗,額發粘在了臉上,眼睛定定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成嶼的臉,嘴巴半張著,喘著氣。

  外面的雨還下著,小四眼的呼嚕還在打著,一切都和兩分鐘前沒有什麼不一樣,這樣平常,平常得林蔚心里一陣發慌。身體似乎不受控制,他又微微抬起頭,要去夠成嶼的嘴唇,兩人胸膛貼著胸膛,心一下一下撞擊胸腔,分不清是誰的心跳比較快。

  成嶼微微躲開,手捂住林蔚的嘴巴。

  “噓——”他擠了擠眼。

  睡在旁邊的四眼翻了個身,一陣聽不清的夢囈。

  林蔚動也不敢動,呼出來的熱氣全部噴在成嶼的手掌心,心里飛快地閃過各種念頭,如果被看到的話怎麼辦,他們兩個人現在的姿勢在別人看來是什麼樣,他硬了,成嶼呢,成嶼現在又在想什麼.......

  他的心甚至比剛才親吻的時候跳得更快,成嶼的手上帶著獨特的味道,有一點清新的檸檬味,一點雨水的潮味,還有一點輕微的汗味。

  帳篷里重新歸于安靜,成嶼翻身坐起來,輕手輕腳地撩開帳篷,躬身準備出去。林蔚茫然地跟著坐起來,外面的月光透過掀開的帳篷一角照**來,成嶼回頭看他一眼,沒說話,林蔚就明白了,他也站起來,跟在成嶼的身后,躡手躡腳地走出去。

  不知不覺地,外面已經云收雨歇,放眼看去,一個人都沒有,只有一個個安靜的帳篷,隨著烏云消散,天上的星星重新露出來了,風輕輕吹過的時候,草微微彎腰,蟲鳴聲陣陣。

  林蔚躬身出來的時候,成嶼自然而然地牽他的手,將他拉起來,牽著他往前走。他跌跌撞撞地,腳磕到一個小土堆,差點摔倒,從未有過的笨拙。

  成嶼放慢了腳步,帶著他走到了他們晚飯的時候烤肉串的地方,松開了林蔚的手,掀開胡亂蓋著的防水布,熟練地加了點炭,又把燒烤爐點起來,翻出一些晚飯的時候剩的肉串。林蔚就愣愣地坐在旁邊,直到成嶼把肉烤好了,又擠了一些檸檬汁澆在上面遞給他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

  “給我的嗎?”他問。

  成嶼笑著說道:“你不是餓了嗎?”

  林蔚臉上發燙,含糊地應了一聲,把烤肉串接過來,咬進去第一口才發現自己是真的餓了,但他的心思一點都沒有放在食物上。成嶼烤肉的手法挺不錯的,肉不焦不糊,檸檬汁很好地中和了肉的膩,這點清新的檸檬汁讓林蔚想到剛才他在成嶼手上聞到的味道,仿佛間,自己的唇齒接觸到的不是食物,而是成嶼的手。

  成嶼的手長得好看,掌寬指長,指腹有薄薄的繭。

  “你在想什麼。”

  坐在他旁邊的成嶼問道。

  林蔚猛地回神,心虛地搖搖頭,默默地將肉串全部吃完。

  就像往常在課室里一樣,成嶼撐著下巴,看著林蔚,冷不丁地說道:“你怎麼總是害羞。”

  林蔚:“沒有。”

  成嶼突然伸出手來,林蔚嘴邊一暖,成嶼的手指擦過他嘴邊,指尖上是一點烤肉的醬汁,林蔚都還愣著,成嶼把手指尖送進自己嘴巴里,舌尖一舔,沒有了。

  “好像淡了些。”他說道。

  林蔚喉嚨發干,口腔里還留著剛才親吻時的觸感,臉上剛消去的熱度又上來了。

  成嶼:“你看,又害羞了。”

  林蔚心里突然又討厭起成嶼來了,吸一口氣,抬頭看著成嶼帶笑的眼睛,問道:“你怎麼總是笑我。”

  成嶼頓了頓,自己嗆到了自己,拳頭抵著嘴巴咳嗽了幾下,抓了抓腦袋,說道:“沒有笑你。”

  林蔚又低下頭去,手指揪腳邊的雜草,手上染上了草液,風吹過時涼涼的。

  成嶼說:“我之前就總是在圖書館看見你,雖然是同班,但你好像不怎麼認識我。”

  是嗎。

  林蔚想起那些他一個人在圖書館的時候,眼睛盯著書頁,思緒卻到處飛,有時候被窗外飛過的鳥吸引,有時候留意被路人帶進來的枯葉,每一頁書都在他的腦子里變成顏色和味道,原來這時候,成嶼也在看著他。

  就像現在。

  成嶼站起來,朝林蔚伸出手,說道:“走吧,回去睡覺了。”

  林蔚看著他伸出來的手,寬厚而有力,像一條小船,一個島嶼,像春天最有力的枝條,等待著即將綻放的第一朵花。見他還愣著,成嶼把張開的手掌捏成松松的拳頭,又再攤開,往前遞了遞,說道:“”走吧。

  恍惚間,林蔚知道,他們要走的,不僅僅是從這里回帳篷的這一分鐘的路。

  “你......”

  林蔚想問很多問題,問題太多,像糾纏的毛線在他心頭七繞八彎,不知道如何問起。他抬頭,看見成嶼還伸著手,耳朵根微微發紅,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成嶼這樣不自在的樣子,不是柔韌有余漫不經心的,而是忐忑而不安。

  “我......”林蔚說,“我有病。”

  成嶼一愣,在林蔚面前蹲下。林蔚語速飛快,仿佛不趕緊把話說完就會喪失說出的勇氣。

  “通感癥。就是......我能聽見圖像,看見聲音,所有的感覺都是混亂的,所以我會經常發呆,沒辦法集中注意力。”

  林蔚一口氣說話,抬頭仔細地留意成嶼的表情。

  成嶼不說話,只是伸手扶住林蔚的脖子,側著臉在他的嘴唇上碰了一下。

  “這樣,是什麼感覺?”他問。

  是什麼感覺,太快了,他都沒來得及有感覺。

  成嶼又碰了一下,這次,伸出了舌頭,在他的唇縫間一掃而過。

  “這樣呢?”

  林蔚心跳加速,腦海中有千萬種感覺閃過,有聲音有畫面有味道,一切都呼嘯而過之后,留下了一個聲音,輕輕的,“啵”的一聲,柔和又小心。

  他喃喃說道:“是一個聲音。”

  成嶼站起來,又向他伸出手:“走吧。”

  這次,林蔚握住了他的手,順勢站起來,微微踮起腳,將自己的嘴唇印上去。更清晰了,真的是輕柔的“啵”一聲。

  成嶼攬住他的腰,吻他,像從未吻過一樣。

  這下,他聽清楚了。

  是春天第一朵花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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