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業征認真把腰帶打了個結,拉著帶子兩頭往里收,程展心穿的T恤很薄,被帶子一系就勒出腰線,程展心腰又很細,陸業征克制著不去掐他腰的沖動,在單結打了個蝴蝶結。
“有點緊。”程展心抓著結想扯松一點,手腕被陸業征按住了。
“就這樣吧。”陸業忍得嗓子都啞了些。
程展心不知是察覺了什麼,轉頭看了陸業征一眼,眼神里摻了一點無措,立刻讓陸業征想起程展心對他說“我有點怕”。
程展心不應該再受到傷害了。
“再松會掉的,”陸業征解釋,“帶子太細。”
程展心輕輕應了一聲,看鍋里的油泛起了小泡泡,他就對陸業征說:“你出去吧。幫我關一下門。”
陸業征點點頭就走了,替他把門關上了,程展心松了口氣,陸業征貼他那麼近,他大腦就跟過電了一樣,腿腳發軟,菜都要不會炒了。
程展心五月頭上有一場八校聯考,安排在周五周六兩天。
學校非常重視倒數第二場模擬考,考完就有老師講解考卷,通校生也要留下來聽,營造高考氛圍。
程展心有一搭沒一搭聽完了數學和化學卷的分析,陸業征發他短信,問他能不能走了,程展心趁著老師交接,去告了個假要回家了。
他答應了陸業征,陪他去看一部電影的首映。
到校門口的時候都快九點了,陸業征說先帶他吃個夜宵,然后等十二點的首映。
程展心最近復習強度高,白天又考了兩門,一到晚上就很想睡覺。但是陸業征興致勃勃,還是打起精神陪陸業征吃了點,靠在椅背上放空。
陸業征看出程展心一臉疲憊,就說要不回家吧,電影不看了。
程展心又不愿意,心說好不容易跟陸業征出來一趟,這種事情是過一天少一次的。
影院在商場頂樓,陸業征包了一個VIP廳,拉著程展心走進去,程展心已經呵欠連連,說話都經不過大腦,把電影名字都說錯了,撞了好幾次陸業征的背。
到了座位上,陸業征很無奈地幫程展心調了椅子,程展心一直說“再下去一點”,最后幾乎是全躺著了他才說停。
他們看超級英雄電影,香車美人,燈光閃耀,音樂動感,然而序章還沒講完,程展心就睡著了。
陸業征和程展心說了句話,程展心沒反應,他就摘了3D眼鏡,轉頭看著程展心睡著的臉。
大銀幕上的畫面一幀幀跳過,程展心睡得很安寧,環繞聲的槍炮聲全驚擾不到他,他沉浸在自己的美夢鄉里。
陸業征摸了摸程展心的臉,程展心沒醒。
他低聲叫了程展心一句:“心心。”
電影音效很響,只有陸業征自己聽得清他在說什麼,這是陸業征第一次叫程展心“心心”,他很想像齊穹一樣叫程展心,或者“展心”也行,但總覺得一說出來,程展心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骯臟的事了。
程展心乖乖睡著,沒醒沒聽見。
陸業征小心地抓著程展心的手腕,讓程展心的左手軟綿綿地放在他手里,陸業征微微一用勁,十指扣了起來。
他搖晃了一下,程展心的手臂也跟著他動了動。
程展心還是沒醒。
于是陸業征松開了手,把程展心的手重新放在扶手上,靠了上去,看著程展心微微顫動的睫毛,猶豫了五分鐘,場景都從戰場變到舞會了,他才親了一下程展心的眼瞼。
沒醒。
陸業征又親了一下程展心的臉頰,程展心可能是覺得癢,抬手揮了一下,也沒有揮掉什麼東西。他側過身躺著,面對陸業征,睡得很香很香。
陸業征用拇指摩挲了一下程展心的嘴唇,他有點想知道,齊穹和程展心接過吻嗎。
但他是不可能問的,陸業征幼稚地拿回手,又用拇指按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宣布陸業征和程展心是接過吻了。
大半場電影,陸業征就看著程展心過去了。
他在想,要是程展心知道陸業征和齊穹存著一樣的心思,一樣想要占有程展心的身體和靈魂,想要程展心眼里只看到自己,看不見別人,那程展心怕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不會再回來了。
電影結束,燈光亮起來,程展心被陸業征推了推,迷迷糊糊地翻身想繼續睡,陸業征只好把他抱了起來,往外頭走。
程展心還沒陸業征在健身房推的鐵重,柔順地睡在他懷里,陸業征抱著他,在電梯口碰到一個意外的人。
齊穹和朋友在影城對面的KTV唱歌,他在里頭待困了,就到電梯間點了根煙抽。
一根煙才抽一半,就見陸業征抱著程展心走過來。
齊穹一開始還沒注意,抬頭和陸業征對視個正著,倏然低頭,就看到了程展心。
照理陸業征找人把他搞成那樣,他見了陸業征是得打個你死我活再說的。
但陸業征懷里的程展心安安穩穩地睡著,好像在做很好的夢。齊穹愣了幾秒,在電梯旁的垃圾箱上摁滅了煙,幫他們按了下行鍵。
“你們看電影?”齊穹盯著程展心,突然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