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展心有點難受,也覺得氣氛讓他不舒服,就低頭吃了起來。
陸業征卻沒動筷子,他看著程展心乖乖吃飯的樣子,伸手摸了摸程展心的頭發,說:“以后不會有人再傷害你了。”
程展心抬頭,有些迷惘地看著陸業征,問:“是嗎?”
陸業征的手從程展心頭頂緩緩滑到了臉頰,程展心的臉頰光滑白皙,他做菜做得很熱,臉上有兩片淺淺的紅暈,體溫適宜,程展心眼里映著陸業征家的燈和餐桌,菜和墻壁,還有陸業征本人,干干凈凈,清清楚楚,好像含著兩汪清泉,清純得要命,怎麼都與陸業征看到的照片對不起來。
程展心吃了很多很多的苦,陸業征想替他攬一攬,才好他過得再輕松無憂一些。
“吃你的吧,”陸業征說著,給他夾了一塊肉,“替我試毒。”
程展心撇撇嘴,吃掉了那塊肉。
陸業征把程展心送回了家里,在下面看著程展心上樓,燈亮了起來,撥了齊穹電話,問他:“現在有時間嗎?”
兩人約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陸業征走進去時,齊穹已經在了,他正看著自己的手機,陸業征落座了,他才抬頭玩世不恭地打了個招呼。
齊穹面對陸業征其實是有些自卑的,陸業征是正統的天之驕子,齊穹就是個暴發戶的兒子。齊穹手里拿著程展心的照片,和程展心認識比陸業征早十七年,這就是他的全部籌碼。
齊穹缺乏底氣,戾氣更重,他看著陸業征鎮定自若的姿態,再思及程展心那天對陸業征說話的態度,就恨不得把陸業征摜在地上狠狠地踩。
陸業征拿著飲料單看,點了杯咖啡,服務生一走,齊穹開口了。
“我在看心心的照片,”齊穹眼睛還放在手機屏上,有滋有味地欣賞程展心臉上沾著他東西的樣子,對陸業征道,“你都刪了?多可惜啊,要不要我給你發一份?”
陸業征對他的挑釁沒什麼反應,手指敲敲桌子,禮貌地拒絕了: “不用了。”
“也是,你可以自己拍,”齊穹聳聳肩,放下手機,問他,“你要談什麼?”
“程展心的照片,”陸業征說,“你開個價吧。”
齊穹嗤笑一聲:“我會缺錢?我就是對著它擼了一管,想給心心也看看。”
“你在他睡著的時候拍的。”陸業征陳述。
“心心那麼害羞,做愛的時候可不會讓我拍照。”齊穹盯著陸業征,觀察他的表情。
照片是在齊穹某一次偷偷拍的。
那天程展心好像干什麼熬了通宵,幫他打著飛機竟然睡著了。
齊穹拍了他幾下臉都沒拍醒,硬著在程展心臉上磨了磨,對著程展心的臉打了出來。
高潮過后順手拍了幾張照片,昨天翻電腦翻到了,就想用照片把程展心騙出來。沒想到被陸業征截胡了。
齊穹看他們倆相處的模式,應該還沒到睡一起的程度,就想詐一詐陸業征,便又說:“你不會還沒搞上手吧?”
陸業征沒說話,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齊穹在心里笑了笑,繼續套話道:“程展心那麼好上手的一個東西,你也太差了。”
“這不關你的事。”陸業征也觀察著齊穹,他看了看表,近十點了,他朋友安排的人也到了。
齊穹大笑出聲,趴在桌上樂不可支,他一想到陸業征以為程展心是個出來賣的,心里就有股說不出的舒暢。
安靜的咖啡店里三兩坐著的人都看向他們這邊。
“什麼國際部貴公子,”齊穹湊過去,正對著陸業征,嘲諷道,“還不他媽是個同性戀,搞我搞過的破、鞋?”
陸業征沒有被他激怒,心平氣和地看著他,說:“照片你是不肯刪了?”
他看齊穹的目光,仿佛在看著一只叫囂著要上山下海的螻蟻。
“我不刪,我還要印在海報上貼出來,讓大家都一起欣賞,”齊穹死皮賴臉地說,“IMO金獎得主程展心,在床上我也給他發金獎。”
齊穹還在說些無恥的話,陸業征不打算再聽下去了,招手買了單,便起身走了。
陸業征走出咖啡店,給他朋友發了信息,還發了張他進店前隔著玻璃拍的齊穹的照片。
他坐在車里,好好想了想,又繞回了新豐小區,給程展心打了電話。
程展心這回是真的剛洗完澡,頭發也沒干就跑過去接電話,有點緊張地問陸業征:“怎麼?”
“程展心,我在你家樓下,”陸業征看著樓上的燈,對程展心說,“你下來,跟我回家。”
第8章
程展心猶豫了沒到兩秒,就理了理東西,下樓去找陸業征了。
他還有九個月滿十八周歲,到時候成年了,也已經去了大學,就和程烈沒瓜葛了。
在程展心的規劃中,他希望十八歲以后的人生,除了付贍養費的時候,都可以不用再見到程烈。
他拎著書包和一個袋子進了陸業征車里,打了個呵欠。
“你剛才已經睡了?”陸業征問他。
程展心穿著一條連帽衫,和一條領口很大的舊T恤,索性陸業征都看到了,他也懶得再遮掩。
“有點困。
”程展心搖了搖頭。
“你家人都不在?”陸業征把程展心的領口往上提了提,指腹蹭到了程展心的皮膚,溫熱柔軟,帶著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