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視甚高,得不到的東西反而格外上心,不達目的不罷休。你小心點,那本子能不接就不……】
和秦笛結束對話,盛初躺回床上,呼吸綿長帶著抖動。
他記起周含義曾經講過的話。
“我想好好培養你,你是我手里最好看的藝人。這次的機會抓住了不怕火不了。”
“有什麼不能的?兩眼一閉,兩腿一張,不就是那麼回事,等以后你火了……”
然后盛初就將桌上的煙灰缸砸了過去……
盛初回過神來,才發現嘴唇上有些疼,舌尖有一絲腥甜味。
咬破了。
這些話他總是有意識地去忘卻,卻像是印在腦海中一樣。
他藏在被子里的手指還在停不住地微抖,胸口仿佛壓著巨石。
……
第二天,盛初被邊執事送回了市區,放在離公司很近的一個地鐵站口。
盛初堅持就要在這里下車,邊執事也沒太過勉強,目送他下了地鐵。
來的路上,邊執事告訴盛初,“其實先生想親自送您的,但是的確是早上有一些要事。”
“不用麻煩的,其實我自己打車也是可以的。您以為叫我小初或者小盛都可以。”
邊執事對稱呼一事沒有回應,下車的時候給了盛初一把淺灰色的傘,怪沉的。
手柄邊上有一圈暗紋,盛初仔細一看,竟然看到“白燃”兩個字。
這是專屬的定制雨傘。
他握了握,莫名感到有些羞赧,感覺傘柄縫隙中似乎夾著黑色的貓毛。
馬哥剛好在公司,約了面聊。
盛初在會議室找到了馬哥,他正在訓手下新來的練習生。
幾個大男孩,白白凈凈的,一排站開低著頭被他訓。
粉絲眼中陽光帥氣、自信張揚的愛豆藝人,到了馬哥這里,就會被訓得像只狗。
盛初很早就懷疑,馬哥這種行為會給他帶來快感。
指不定心里就想著:別看這些藝人在粉絲眼中人五人六,到我這里不還是要認慫?像個孫子!
盛初看不過眼,本來站在門口等待,這時候敲了敲門。
“馬哥,我來了。”
馬哥看到盛初來,臉色變了變,稍微收斂點。
“行了,你們去吧,以后這種低級錯誤不要再犯。聽我的話你們就能火!旁的歪門邪道不要走。”
幾個大男孩有的紅了眼,出門與盛初錯身時,其中一個長相最為硬朗的男孩看向了盛初,輕聲說了句謝謝。
會議室就剩下他們兩人,馬哥對盛初的態度還算和藹,讓他把手機先交出來存到門口的暫存柜里。
這是公司里的規矩,美其名曰防止泄露公司機密。
“怎樣,本子看了嗎?這本子肯定能火,試鏡也不過是走過程,片方和周總都已經溝通好了。”
盛初把本子從背包里拿出來,放到桌面,慢慢推到馬哥的面前。
現場安靜了一下,馬哥看了一眼劇本又看了一眼盛初,然后笑了笑:“怎麼,劇本不滿意?我看挺好的。”
盛初搖搖頭:“不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馬哥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
整個臉瞬間拉了下來,活像是做過拉皮。
“不是?那你要怎樣?你他媽找我茬?!”
這種臉色,如果是個第一次被甩這種臉色的人,肯定會被嚇一跳,然后就情不自禁地妥協了。
盛初清晰地意識到。
自己除了手心里攥滿的汗水,和那種忍不住想要發顫的感覺之外,還算冷靜。
盛初淡淡地說:“我聽朋友說,這部劇的投資方是曾經想要注資的那位投資人。”
話音剛落,嘭的一聲,馬哥就把劇本用力摔在桌面上,盛初被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你是香勃勃?誰都想咬幾口,三年過去,人家估計早就不知道找到哪個小鮮肉快活去。你自己想想,你離過婚,那麼不體面,但凡消息靈通點,都知道這回事。他們找小男孩玩都喜歡嫩的、清純的,別拿自己太當回事,不是誰都想上你!”
馬哥這種套路一直百試百靈,對待手底下的小藝人都是這幅嘴臉。
他冷哼一聲,起身打了個一個電話。
沒過幾分鐘,周含義就下來了,他施施然地坐了下來。
“盛初,你會不會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他敲了敲桌子:“多少年前的事了,那位先生聽說馬上要結婚。你以為你是什麼海妖轉世?你這樣的一抓一大把,他用得著等你三年,還用這種手段?”
盛初這才抬眼去看他,仔細甄別他說的話真假。
“消息是能查到。”周含義說。
“這次是恰巧,公司想捧你,最近沒有合適的人選,你又剛好回歸。換一個角度,你是盛家少爺,我現在也不敢把這個打算打到你頭上來。”
見盛初還不說話,周含義點了一根煙,拋出一疊紙來。
“這是當時你簽約時的合同,你看看第二十五條是什麼。”
二十五條,盛初不用看也知道是什麼。
藝人得配合公司安排的工作,非正當理由不可怠工,正當理由包括種種,病假、產假、婚假等。
如果周含義用這一紙合同告盛初,盛初贏面微乎其微。
尤其是在他三年都沒有給公司賺過錢的情況下。
“我得給你提個醒,你是我簽下來的,花了錢花了人力去培養的,我總得回個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