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初把地址抄了下來,將手機還給秦笛。
秦笛在一旁聽得一清二楚,差點就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接了幾句國罵。
盛初突然笑了一聲:“還說臟話呢?”
“我現在裝得可好了,要不然褲腰帶都會讓公司罰沒。”
秦笛嘖了一聲:“說你的事兒呢,別打岔。”
盛初笑了一聲,反倒安慰秦笛:“頂多再合約個幾年,這種事情可以講條件的。”
秦笛安靜下來,拍了拍盛初的肩膀。
房間很安靜,秦笛的電視一直沒有關。
兩人沒說話,安靜了一會。
盛初盤腿倒在沙發上。
居家服露出的一點腳腕,細得幾乎單手就能圈住。
他從自己的外套兜里找到自己逝去的手機。
點了開機鍵,抱著一點點的希望。
秦笛瞅了一眼道:“我看過,碎得太多,雨水滲進去了,百分之百陣亡,節哀。”
陪了他這麼多年的手機就這樣犧牲,他指尖反復在碎裂的屏幕上摩挲。
秦笛就挨著盛初,拿起手機開始刷聊天群刷小視頻、微博。
兩人點了個餐,等待的時候,秦笛為了轉移盛初的情緒,看著手機時不時地咂舌搖頭。
“你看看這個,嘖嘖。”
盛初輕聲道:“看什麼?”
秦笛:“剛剛不知道誰起個頭,群里在聊妖族。”
盛初心里咯噔一聲。
面上倒是沒顯出什麼,看起來冷冷淡淡地問:“妖族怎麼了?”
秦笛把手機轉了過來,群里正聊得火熱,不少妖族的照片刷屏而過。
“前幾年的妖族傷人事件曝光,爆出不少圖片。”
盛初雖然對這方面知識有些匱乏,但是也知道妖族也需要通過了社會測試才能進入人類社會。
“食肉動物原型的妖族能一口就能咬斷人類的脖子。”
“即使是草食系,大象一掌能扇死五個我。”
“哪怕是原型是小型妖族,也能很輕易地傷害到人類。”
“如果他們對某人類有惡意,那人類不可能逃脫,絕無可能。”
秦笛翻了聊天記錄,找到一些妖族照片,以及很早年妖族傷人事件的報道。
盛初看了幾眼,整個人汗毛都豎起來,這是一種本能的害怕。
血腥、傷口、可怕的尖銳獠牙。
“但是,他們為什麼要傷害人類?”
秦笛盯著盛初的眼睛,突然正經。
“野性,也就是獸性。野獸是永遠無法馴服的,相信我,絕對不要對野獸放松警惕。”
盛初的后頸一下子起了一片雞皮疙瘩,他腦子里瞬間就出現了那雙金色的眸子。
那種指尖酥麻的感覺又涌上來了。
“你現在就特別像在嚇唬小孩。”
秦笛搖搖頭:“我可沒嚇唬你,但我也不是反對妖族協會會員啦。”
盛初沒再說什麼,只是盯著秦笛的手機,臉色有些發白。
秦笛以為他被嚇到,以為自己把話說重了,剛想活躍下氣氛。
SNS群里聊天的話風突然一轉,開始議論娛樂圈豪門八卦,提到了盛初。
秦笛手忙腳亂把手機收回來,“別看,都是些煞筆。”
秦笛看了一眼外賣,還要好一段時間,扒拉了一下SNS群,有些煩躁地把手機屏幕關了。
盛初搖搖頭,閉著眼往沙發上靠。
他很瘦,暖暖的光釉子下側頸的線條十分的流暢。
深陷進去的鎖骨窩,在他大片蒼白皮膚上深陷出一片陰影。
他的皮膚有一種近乎透明的錯覺,錯覺能透過他的身體看到他脆弱的心肺。
即便是過去幾年,他還是有強烈的生理反應。
他的毛孔、四肢五骸、從內到外都在顫抖。
他腦海突然就閃過一個回憶的片段。
三年前,盛初剛簽入一家娛樂公司,還沒發展多久,經紀人突然火急火燎地跑來問他。
“盛初,你是不是招惹誰了?”
盛初正在練舞,腰肢彎了下去,軟得像是沒有骨頭的貓兒似的。
“沒有。”他直截了當是回答,沒有任何猶豫。
招惹這個詞是一個有點歧義的詞匯,因為他帶有一絲的曖昧。
等到經紀人把事情告訴他后,盛初整個人都發了冷。
周含義是燎亞娛樂的副總,他是所有練習生的噩夢,不服從他安排的藝人很容易就被雪藏,尤其是還沒有紅起來的練習生。
燎亞娛樂這段時間,一直傳有大股東注資,這事兒今天肯定落錘。
周含義點名要盛初今晚出席聚會,10點半,私人會所包間。
他拒絕了。
股東臨時撤資,周含義大發雷霆。
之后,網絡上便有了鋪天蓋地的黑料,加上盛家雙重施壓……
……
秦笛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勁,抓住他的腕骨搖了搖。
他腕骨上的盤繞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見。
盛初回過神來,秦笛才放開。
“我這張破嘴,”秦笛給自己嘴巴來了一下,“咱不說這個,你肯定餓了,干飯吧!”
外賣拿了上來,盛初勉強喝了幾口高營養的魚湯。
秦笛算是小有名聲的流量,住的地方是公司單人宿舍很安全,但是也因為這樣,沒有多余的床。
盛初不可能鳩奪鵲巢,無論秦笛怎麼說,他都不肯睡床。
秦笛哄勸無果,自己進到臥室去了。
盛初躺在沙發上放空自己,無意識地就想到了那只大貓。
即使剛剛被科普了妖族,但是盛初虧是覺得那只大貓絕對不會傷害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