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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從肌膚相親開始》第30章

  陸沉的笑容僵在嘴角,他想起來,其中一個似乎是白芷以前喜歡的人。所以呢?

  柴宇提前和白芷說好周六來A大找白芷,柴宇不認識路,周六一早白芷接到柴宇的電話就跑去車站接人去了。

  印象中的柴宇看上去總是有一種沖勁、爽朗愛笑,這次照面卻陌生叫白芷差點認不出來。和從前的健康形象相比,如今的柴宇明顯地消瘦下來了,眉宇間是顯而易見的疲憊和黯淡,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看見來接自己的白芷,柴宇難得開心地笑了,沖白芷招手。

  白芷看見這樣的柴宇,心狠狠地疼了一下,走過去在柴宇錯愕的目光中將柴宇一把抱住,鼻子發酸地說:“對不起,不知道你過得這麼不好。”

  柴宇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后回抱了白芷,拍拍白芷的后背,說:“說什麼傻話。”

  白芷很快就松開了柴宇,整理好了情緒,笑笑說:“帶你參觀參觀我們學校!嗯,中午請你吃雞排!”

  “嗯,好。”柴宇見了好朋友,心情也好上許多,在白芷伸手來拉自己的時候不自然地躲開,見白芷臉上沒有什麼異樣才安下心來。

  不可避免地提到管恒。原來分手是管恒提出來的,諷刺的是當初在一起也是管恒提出來的。

  “當初他提出要交往的時候我也曾經掙扎過,但最終還是不能違背自己的心意,或者說是沒辦法拒絕他一再的示好。也許最開始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答應在一起的,后來是真的淪陷了。”柴宇回憶時的表情是痛苦的,他緩緩地敘述,“兩個男人談戀愛原本就不容易,更何況是違背了原本的性向在一起的,溝通不好,不能相互理解,也做不到體諒對方。

到最后經常吵架,有的時候甚至會動手,和好了以后還是會吵架或者冷戰。”

  白芷只是聽著,并不插話,充當了一個合格的傾聽者,但是內心遠不如表面上的毫無波瀾。

  “這段感情里,我和他都是心力交瘁。是他提出的分手,他說我們原本就不該在一起,女孩子更適合他。我也知道分手對于他和我都是解脫,但是心里真的很難受,刀割一樣疼。

  ”柴宇苦笑,把臉埋進掌心里,聲音壓抑地說,“白芷,我不知道我以后還能不能喜歡女孩子了。”

  “如果當時你在就好了,如果當時找你商量,我可能就不會走上著條路了。”柴宇偏頭看著白芷,笑容比哭還難看。

  白芷一向不懂怎麼安慰人,只是大力地將柴宇抱住,說,“一切都會好的。”

  柴宇掙脫白芷的懷抱,眼角還濕潤著,笑著說:“不勉強你安慰人了,這些話也就能和你說了,現在感覺好多了。”

  兩個人站在人工湖的曲橋上,白芷盯著水里游動的錦鯉,又把視線移到柴宇身上,語氣堅定地說:“我會是你永遠的朋友,永遠都不會背叛你。”

  柴宇被白芷的嚴肅逗笑了,拍拍白芷的肩膀,手指了指天問:“你要不要再立個誓?”

  白芷也樂了,說:“還要我給你發個毒誓嘛,一點都不相信我。不鬧了,餓不,吃飯去?”

  “嗯,去吃飯。話說你們學校的飯菜怎麼樣啊?”柴宇懷疑地問。

  白芷勾著柴宇的脖子,一副哥倆好的模樣,打包票說:“哎,很不錯啦。”走回到大路上正好看到陸沉和一個女生有說有笑地走過來。

  “你們這是?”陸沉手里還拿著書,看向白芷問道。

  白芷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說:“去吃午飯。”

  陸沉笑了笑說:“我們也是,一起吧。”

  吃飯的時候,陸沉看著白芷對柴宇一個勁兒地獻殷勤,感覺就像看見自己養大的小狗在對別人搖尾巴似的,心里特別不是滋味,感覺嘴里的飯都是酸的,把筷子都要咬斷了。

  白芷一直挺心細的,柴宇愛吃什麼都記得。柴宇對于白芷的體貼已經習慣了,倒是坐在對面那男生的目光讓他感到莫名的敵意。

  白芷一副渾然不覺的模樣,也不知道在想啥,還特別兇地搶了陸沉餐盤里的肉吃,順便把自己不愛吃的挑到陸沉的盤子里。.陸沉很自然地就接受了,因為很長時間以來他和白芷吃飯的時候都是這種模式,倒是叫看得一旁的柴宇一愣。

  最可憐的是同來的那位女同學,明明和三個男的一起吃飯,為什麼有種自己做了電燈泡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風波再起

  過了中午柴宇就回去了,白芷把人送到車站,看著柴宇上車才回的學校。白芷剛進校門,就看見陸沉站在一片爬滿綠色藤蔓的鐵絲網前面,看向自己。目光對視的一剎那,好像所有聲音都聽不見了。

  白芷小跑過去,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陸沉,問:“你在等我?”

  “嗯,等你。”陸沉的表情是少有的一本正經,伸手來拉白芷的手,突如其來的主動把白芷嚇了一跳。

  陸沉掌心的溫熱燙得他手指不住地發抖,白芷禁不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像是在確認什麼似的,緊緊地回握。

  “白芷。

”“陸沉。”兩個人同時叫了對方的名字,對視一眼。

  “我考慮過了——”

  “別現在就做出決定好嗎,”白芷目光乞求地看向陸沉,深呼吸一口氣,說,“別這麼快決定。”

  “白芷你什麼意思?”陸沉好不容易恢復的心情再度不悅。

  “再給彼此一點時間,那天告白是我太沖動了。”白芷忐忑地說。

  “沖動,”陸沉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怒氣,問,“你后悔了?”

  “……有一點。”白芷實話實說。

  陸沉松開白芷的手,聲音很輕卻冷:“白芷,你真賤。”

  白芷聽了陸沉的話,臉上只是無所謂地笑著,把剛才被陸沉拉著的手拿到身后攥緊。

  接下來,直到考試周結束,陸沉和白芷都默契地沒在彼此的生活中出現。

  這次放暑假回家,白芷和柴宇一趟車走的,柴宇的精神看上去好多了,大概也有不想讓家人擔心的因素在。

  白芷后悔的不是喜歡上陸沉,而是后悔一時沖動就告白了。他不是存心想和陸沉冷戰,只是覺得這樣彼此都冷靜一下也好。

  白芷從小到大都只是表面乖巧,思想性格卻極為叛逆,向來對于世俗偏見視若無睹,對于自己彎了這事也是一點掙扎都沒有就接受了。白芷有玩心也敢玩,如果沒有陸沉,他很可能真的就和那個給他告白的小毒哥交往試試了。

  白芷清楚自己凡事三分鐘熱度的性子,對于某個歌手、某位演員、某只視頻解說,或者某部動漫、某款游戲,喜歡的時候恨不得整顆心都撲在上面,但是又很快地厭倦,這樣不斷地尋找新的刺激和興奮點,好想只有這樣生活的熱情才不會退卻。

  所以即使是現在喜歡陸沉喜歡得恨不得掏出整顆心給對方,白芷也不能保證這份熱情能持續多久。柴宇和管恒的例子就擺在眼前,白芷沒辦法不在意,他覺得自己無所謂,但是陸沉原本就是直男,如果他能一輩子吊死在陸沉這棵樹上倒好了,萬一他以后不喜歡陸沉了厭倦了,陸沉怎麼辦,會不會變成第二個柴宇。

  白芷想就算自己不是那麼有節操的人,但是道德心還在,大概在的……吧?.于是乎白芷抱著鴕鳥的心態,標榜著距離產生美,躲了陸沉一整個暑假。

  白芷登陸QQ,點開消息提醒,一看對話框居然是陸沉發來的消息。

  陸沉:回學校了嗎?

  陸沉原來的頭像是鬼眼狂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換成Q版的小狂刀了。白芷一邊想難道陸沉開始走賣萌路線了,一邊回復:沒,明天到。

  陸沉:我以為你真要退學。

  白芷看著陸沉發過來的消息嘴角一抽,那不過是他胡亂發的牢騷罷了,這貨居然當真了。這樣看來陸沉一直在暗中視奸他的微博嘛,白芷好心情地笑了笑,有一句沒一句地和陸沉閑聊起來。

  不知道是好是壞,感覺好像回到了兩個人最開始認識的時候,很輕松很自在。就像那些事情從沒發生過。白芷握著手機躺在臥鋪上,長嘆一聲,是否也標志著他和陸沉之間也再無可能?

  新學期也沒有什麼新鮮感可言,大二的課又多又累,讓白芷有種重回高三的感覺,所以說選專業一定要慎重。當然新學期也有可喜的改變,那就是白芷他們一上大二就換了寢室。

雖然搬寢室的過程把人累成狗,但是一想到以后就和陸沉成為僅隔三個寢室遠的鄰居,白芷表示還有點小激動呢。

  也有煩惱的事,這就來了——“白芷,有人找!”剛才從外面進來的人對教室里白芷的方向一聲喊。

  白芷一邊慢吞吞地往外走,一邊給陸沉發短信:“陸沉,快來救駕!”

  教室的門外站著個大一的小學弟,長相的話不看眼睛算得上干凈清秀,一看眼睛白芷的小心臟就忍不住撲通撲通好一頓跳。

  那男生看見白芷出來,仍是抿著嘴不說話,一雙丹鳳眼看得白芷魂都快化了。白芷長這麼大頭一回看見活生生的丹鳳眼啊,只覺得漂亮得驚人。

  “舒樂。”白芷一邊叫了舒樂的名字,一邊默默吐槽這爹媽是有多想不開,給孩子起了個安定片的名字。他問舒樂:“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學生卡丟了,不知道怎麼去補辦。”舒樂低垂著眼簾,看上去有幾分羞赫。白芷心說這事隨便找誰都能問明白,但是嘴上還是一一詳細說明了去哪里怎麼掛失怎麼補辦。

  這舒樂既不是和白芷一個院系的學弟,也不是和白芷同一個高中出來的校友,更不是他爸媽哪個親戚朋友的孩子,而是游戲里給白芷放過真橙表過白的那個毒哥!

  這事長話短說,不過說來話長。白芷從他們幫會建立之初就在了,和幫會里的老人兒都挺熟的,時間長了彼此之間的現實情況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

  舒樂在他們幫會里有一段時間了,又刻意關注了白芷的信息,一點點就順藤摸瓜找到了現實中,高考志愿報了白芷所在的大學,結果真考上了。

  白芷覺得游戲里的那個毒哥還是挺開朗的,但是實際中一接觸,發現舒樂這孩子非常的內向靦腆。

  主要是舒樂的這個長相加上他的聲音組合太逆天,經常有人拿這個說事,久而久之舒樂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能不看人就不看人,就養成了現在這個性格。

  但是這種人特別容易死心眼、一根筋,每次被這孩子用那種含情脈脈的目光看著,白芷心里都會產生一種強烈的罪惡感。

  “白……學長,”舒樂原本想叫白芷的名字,但是中途又改了口,問,“我是不是招你煩了?”

  這聲音、身段、再加上可憐兮兮的小表情,白芷都想把眼前這柔弱的小美男摟進懷里,安撫他說:“美人,爺今晚就翻你的牌子!”

  白芷正蕩漾地想著就看見往這邊走過來的陸沉,于是正了正表情說:“沒有的事,別瞎想。有啥問題找我和你陸哥,能幫的一定幫。”然后,白芷就換上笑靨如花的模樣,對陸沉招手:“寶貝兒你來啦~”白芷感覺自己的演技都可以拿小金人了。

  陸沉聽見“寶貝”倆字嘴角一抽,過來拉上白芷的手,對舒樂說:“你倆談完了吧,我去帶小白吃飯。”

  “嗯,那我走了,”舒樂識趣地說,“白學長、陸哥再見。”看著舒樂走遠了,白芷感嘆:“嘖,這孩子真招人疼。”

  白芷抖了抖被陸沉抓著的手,說:“行啦,我這兒沒事了,你回去吧。”

  陸沉順勢撒開手,擋在白芷身前,說:“怎麼有種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感覺呢?”

  白芷嘿嘿一笑,拿兩指托著陸沉的下巴,問:“愛卿救駕有功,朕今晚賞你一夜七次如何?”

  陸沉嘴角一抽,心說:小混蛋你調戲我有癮是吧。啪地排掉白芷的爪子,陸沉冷笑一聲問:“你七次還是我七次?”

  白芷心想,這陸沉都讓自己給帶壞了,反調戲什麼的真是讓人把持不住啊,掩飾性地咳嗽一聲,說:“既然說吃飯,咱們就去吃飯吧。”

  “我以為你吃過晚飯了。”陸沉的借口本來就是隨便找的,原諒他看見白芷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吃。

  白芷坦然道:“是吃過了,消化得差不多了,再吃一次吧!”于是陸沉默默地把想說自己已經吃過晚飯的話給咽了下去。

  兩個人吃今天第二頓晚飯的時候,陸沉狀似不經意地問白芷:“你沒看上那個舒樂?”陸沉也就看白芷的時候會有不一樣的感覺,看其他男的都一樣,所以說在他眼里有三類人:漢子、妹子和白芷?好像有哪里不對的樣子。

  白芷一聽到舒樂人都有些亢奮,掰著手指頭評價:“舒樂哪里不好了?身材正、顏好、聲音贊!”

  陸沉聽了不大高興,酸溜溜地問:“那你還找我假扮你男朋友干嘛?”

  “我又不開后宮,長得好看的都要收進來,”白芷一邊扒著油汪汪的雞皮,一邊說,“畢竟我是一個注重內涵并且十分專情的男人。”

  白芷抬頭,看見陸沉無動于衷的表情,問:“還是你認為,我試著和他交往一下比較好?”

  陸沉沒回答,白芷因為陸沉的反應輕笑一聲,關于舒樂的談話就此不了了之。

作者有話要說:  

  ☆、柳暗花明

  十月一國慶小長假的假前陸沉病倒了,被胃腸感冒折騰得上吐下瀉,室友一個個都回家了。

還是老白貼心,走之前把陸沉病了的事告訴給白芷,并且委婉地示意白芷陸沉沒人照顧了。

  白芷原本十一就不打算回家,去趟超市買了點自己愛吃的東西去探病了。

  “還活著吧?”白芷熟門熟路地進了陸沉的寢室,敲了敲陸沉的床欄問。

  “活著,”陸沉從床上探出腦袋,皺著眉頭問,“你怎麼來了?你十一不回家嗎?”

  “不回家呀,這不是聽白哥說你得了胃腸感冒嘛,特地過來嚼點零食給你聽。”白芷特別歡脫地說。

  “你就氣我吧,”陸沉從床上爬起來,剛下了一個臺階就停住了,抬頭盯著白芷問,“你什麼時候開始管老白叫白哥了?”

  “親切!”白芷不理會陸沉的醋意,隨意地在陸沉的桌子上翻了翻,問,“你這里有藥嗎?藿香正氣啥的?”

  “我沒什麼事了。”陸沉給自己倒了杯水喝,隨意地說。

  “長得比我壯,這麼身嬌體弱的,”白芷一邊感嘆,一邊摸上陸沉的額頭,感覺不明顯又換了額頭去貼上,說,“還是有點燒。”

  “吃了藥再睡一覺就沒事了,”陸沉眨了眨眼,看著白芷盡在眼前的臉,想了想說,“我明天回家,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白芷有點暈:這是要見家長了?

  晚上,白芷留在了陸沉的寢室,主動去睡了老白的床,沒像之前硬是要和陸沉擠在一起。這倒是叫陸沉挺驚訝的。

  夜里陸沉在床上輾轉反側,聽著寢室里另一個人的呼吸聲感覺身邊特別空虛,最終還是忍不住問白芷:“你不是看上老白了吧?”

  “我不就是睡白哥的床了嘛,別多想,”白芷“嘖”了一聲,說,“我單純地怕你把感冒傳染給我而已。

  “你嫌棄我了,哪那麼容易傳染。”陸沉嘟囔著說,聽上去委委屈屈的。

  白芷一挑眉,心說:果然生病的人心思比較敏感脆弱。他反問陸沉:“你不知道感冒很容易通過唾液和□□傳染嗎?”那頭終于沒有了聲音。

  第二天陸沉的感冒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除了飲食上還需要注意清淡,剩下靠身體自行恢復就可以了。兩個人坐上了九點鐘去S市的長途汽車,車程三個多小時。因為從學校出來的時候沒來得及吃早飯,從車站附近的KFC 買了些快餐食品,白芷只吃了兩口就不再碰了。

  車上幾乎沒什麼人在說話,車載電視上放著不知名的影片,陸沉旁邊的白芷閉眼靠著椅背,少有的沉默。陸沉正在看車載電視消磨時間,突然被白芷一把抓住了手,手勁不小。白芷原本想要說話,但是沒忍住先扯過紙袋大吐特吐起來。

  陸沉很快反應過來,一手在白芷的后背上來回摩挲,問道:“你暈車?”白芷好不容易緩過來,臉色有些白,表情倒還算平靜,反問:“難不成看著像孕吐?”

  一路上白芷吐了兩回,等到下車的時候人已經名符其實,臉色慘如白紙。陸沉摸摸鼻子,說:“你這妊娠反應有點大。”被白芷瞪了一眼。

  陸沉家里是開飯館的,所以直接帶白芷去了那里。陸家媽媽和陸沉姐姐陸魚都在,兩位女性對外表乖巧的白芷一見之下十分喜愛。顏控的陸家大姐對著眼前“嬌弱”的美少年更是不能自持,心中母愛泛濫,聽陸沉說白芷愛吃鍋包肉特地親自下廚。

  陸沉看不下去了,對陸魚說:“再發花癡我去告訴姐夫去了啊。”

  “臭小子胳膊肘朝外拐。”陸魚臉一板把弟弟從廚房里踹了出去。

  陸沉和白芷吃飯的時候,陸家大姐就坐在一旁一臉期待地看著白芷,把不明所以的白芷看得發毛。會意的陸沉無奈地看一眼自家姐姐,給白芷夾了一塊鍋包肉到碗里,說:“你嘗嘗。”

  白芷暈車的勁頭還沒過去,沒什麼食欲,細嚼慢咽地把陸沉給夾的東西消滅掉了。

  看著大姐一個勁地示意自己,陸沉以盡量自然的態度問白芷:“味道怎麼樣?”

  “過于酸了,”白芷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措辭,然后形容:“味道特像我車上吐出的那些嘔吐物。”

  陸沉:在吃飯呢,能不能換個形容!我覺得我以后再也無法直視這道菜了。。。

  陸魚:一時激動料放多了……

  白芷本來“十一”也沒有計劃,就這樣留在陸沉家的飯館里當起了免費小工,目的為了給潛在的未來老丈人、丈母娘以及大姑子留下個好印象。

  老顧客跟老板娘聊天時說:“那是你兒子吧,能說會道的,人還機靈勤快。”陸家媽媽一看,那指的不是白芷嘛,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聽到這樣的話了,只得笑笑回答:“是啊,我小兒子。”

  白芷現在和陸沉每天吃一口鍋里的飯,睡一條被子的床,一起去店里幫工或者帶孩子,深深有種已經嫁進陸家的感覺。——等等,為什麼是嫁,而不是倒插門呢?

  說到孩子,這和白芷之前的“孕吐”一點關系也沒有。孩子是陸家大姐陸魚的,一五歲大的小男孩,也就是陸沉的外甥。

小外甥隨他爸長得有點黑,但是模樣挺俊的,虎頭虎腦的,尤其那雙黑亮的大眼睛,白芷格外地喜歡。

  陸沉看著白芷陪著小外甥玩得開心,心里感覺特別的溫暖。不只如此,只要看著白芷和家里人相處得融洽,陸沉都有種好像白芷就應該是這個家里一員的想法。陸沉想,白芷如果是個姑娘他這輩子一定要娶到手,然后讓白芷給他生孩子;不過,白芷既然是個男的……他也認了。

  這邊,白芷和小外甥相處得十分愉快,一邊吃著小小帥哥的豆腐一邊吃著小小帥哥的零食,并且毫無心理負擔。

  陸家媽媽看兩個小伙子十一假還在幫店里忙活,傍晚的時候就讓陸沉帶白芷去夜市轉轉。于是兩個人換掉一身菜味的衣服,拾掇拾掇就去逛夜市了。

  白芷作為一個資深吃貨,流連于各個小吃攤,完全是敞開了肚皮吃。身后付賬的陸沉一方面覺得白芷流著口水奔向小吃攤的模樣分外可愛,另一方面又實在擔心白芷會吃壞肚子。

  最后白芷一臉餮足地揉著撐起來的肚皮,笑眼彎彎地對陸沉說:“感覺好幸福。”

  陸沉拿手揉了揉白芷頭上的雜毛,說:“吃貨。”不知道這種心理是怎麼回事,乖巧呆萌狀態下的白芷看起來就像只小型犬一樣,陸沉面對這樣的白芷總有一種想去寵著他的想法。

  陸沉心理咯噔一下子,他好像真的變成變態了——他對白芷貌似完全出于一種主人對寵物犬的喜愛。話說,人獸play啥的好重口啊!

  白芷發現陸沉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莫名其妙地情緒低迷,不明所以地伸手去拉了拉陸沉的手指,然后被陸沉反手握住了。

夜市里人來人往,兩個人就這樣一路握著手。

  這幾天氣溫驟降,S市十月的夜色微涼。一陣冷風吹過,白芷禁不住縮了縮脖子,看見前面有賣圍脖的拽著陸沉快步走上前去。

  “哎,你看這個紅色的怎麼樣。”白芷挑起一條紅色的針織圍巾問陸沉。

  “顏色不會太鮮艷了嗎?”陸沉摸了一把圍巾,觸感軟絨絨的。

  白芷拿起圍巾在臉上蹭了蹭,說:“可是紅色看起來很溫暖啊。”和老板講了會價錢,還是把圍巾買了下來。陸沉覺得,其實白芷長得白配紅圍巾挺好看的。

  “怎麼一直拿著不圍上,不是說冷嗎?”陸沉看著在手上來回擺弄著新圍巾的白芷問。

  廣場附近的人都是成群地圍在一起,陸沉和白芷兩個人也沒過去湊熱鬧,就在相對清靜一點的地方站著,身后的背景是一片煙火璀璨的夜空。

  白芷不懂圍巾的系法,就隨意地往脖子上繞,最后還調皮地把另一半纏到了陸沉脖子上。不過這種小清新的做法實際上不具有什麼可行性,因為兩個人必須時刻地保持步調一致,不然離得遠了就會被勒住,猛地扯回來的時候白芷的鼻子就撞在了陸沉的下巴上,酸疼的酸疼的。

  陸沉看著仰臉揉鼻子、眼淚汪汪地看向自己的白芷,突然就覺得心里某個地方給觸動到了,一把將白芷抱進了懷里,兩手在白芷背上將人用力地壓向自己懷里。白芷的下巴剛好抵在陸沉的肩膀上,因為突如其來的擁抱而有些發懵,聲音軟軟還帶著鼻音,問:“怎麼了啊?”

  陸沉一手撫上白芷的后腦,讓這個人更貼近自己,說:“白芷,我們在一起吧。

”說完放開兩手對白芷的鉗制,扶著白芷的肩膀和白芷面對面,白芷的表情看上去呆呆的。

  “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陸沉和白芷額頭相抵,拿鼻尖去碰了碰白芷的。白芷眨了眨眼睛,還是有些呆呆,說:“好啊,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表白心跡

  陸沉握住白芷的手放在身前,說:“既然把你帶回家里之后還是做出了這個決定,說了想在一起的話,就代表我希望你成為我的家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這個驚喜太大了,白芷反應過來就撲到陸沉身上,犯了瘋病一樣臉在陸沉胸膛上來回滾。

  回家時一路上白芷頭腦都暈乎乎的,到了家門口才清醒了一下,發現陸沉還抓著自己的手,小聲地說:“放開吧。”然后把手從陸沉手里抽了出來。

  進屋的時候,陸家媽媽還特別熱情地問白芷他們玩得開不開心,弄得白芷心理負罪感都加重了,畢竟人家好好的一個兒子被自己給拐帶彎了。白芷一邊不敢對視陸沉家里人的眼睛,一邊又不好意思看陸沉的臉,笑得一臉僵硬,敷衍地回了幾句場面話就躲進了臥室。

  陸沉一進自己房間就看見白芷臉朝下趴在床上,走過去撥了撥白芷此時紅彤彤的耳朵,問:“累了嗎,洗洗睡吧。”

  軟乎乎的耳垂被陸沉夾在手指間把玩,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如此親昵的接觸使得白芷體內的細胞全部躁動起來。像是被燙著了似的,白芷蹭地從床上跳了起來,說了句“我去洗澡”就噔噔地跑了出去。

  陸沉因為白芷突然間的反應先是愣怔了一下,然后慢慢地笑了起來。

  白芷去洗澡的時候跑得急,沒帶其他的衣服,洗完澡又把原來的一身套上了,內褲因為臟了就再沒穿,走回來的時候牛仔褲貼身磨得他直不自在。白芷進了臥室以后第一眼看向陸沉,而后飛快地移開視線,去包里翻找換穿的衣服。

  陸見看白芷蹲在墻邊背對著自己,眼神直接落在了白芷被牛仔褲緊緊地包裹著臀部,那渾圓飽滿的形狀看得陸沉不禁舔了舔唇,眼神也跟著深沉了幾分。

  白芷上身換了一件寬松的棉質T恤,然后小心地往下拉牛仔褲的拉鏈,生怕自己一個手抖夾住啥不該夾住的東西。陸沉就坐在床沿上欣賞著白芷換衣服,看著褲腰一點點下墜,先是露出了好看的腰部線條,之后的風光更是無限好。

  白芷安全地解開拉鏈,剛把褲子像下一拽,就感覺到一只大手在自己的屁股上抓了一把又揉了揉,如果他是只貓恐怕渾身的毛都要炸起來了。

  “陸陸陸陸沉!”白芷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因為緊張磕巴得不行,“你你你干什麼?”

  陸沉從身后將人抱在懷里,低頭咬了咬白芷的耳朵,調笑說:“不穿內褲出來,還在我面前上演脫衣秀,難道不是在勾引我嗎?”

  “勾引你大爺!”白芷又氣又羞地踩了陸沉一腳,小爺以前那麼努力勾引你的時候怎麼不見你上鉤。

  陸沉也不在意,一只胳膊勒著白芷的上身,另一只手直奔重點部位,把白芷晾在外面的小鳥抓進手里揉搓。

白芷瞬間腿都軟了,靠著身后的支撐才穩住。

  陸沉給白芷弄了幾下,白芷只是喘得有點厲害,下邊卻沒什麼反應。如果此時眼前有一面鏡子,陸沉就會看見白芷此時爆紅的臉色和咬著唇欲言又止的糾結模樣。

  白芷內心小人臉上兩條寬面淚,被這麼搞都沒反應,陸沉該不會以為自己是X無能吧,要命。

  “你、你放開我……”白芷帶著哭腔說。

  陸沉手上堅持不懈,對著白芷的耳朵又親又咬,低笑一聲,說:“剛才在浴室里自己弄過了吧?”一語中的,白芷羞愧到不行。

  “看你進來時的表情就知道了,不過做的時候有想著我吧?”白芷聽著陸沉的話欲哭無淚,心中咆哮:騷年,你的節操呢!

  “那你別弄了,我現在硬不起來……”白芷說著就想要推開陸沉。

  陸沉把懷里的白芷調了個方向,讓白芷靠在墻上,欺身上去,看著紅著臉與自己對視的白芷,說:“沒事,我有的是耐心。”然后一頓連吻帶摸終于把小白芷伺候得站起來之后,陸沉笑瞇瞇地去洗澡了,留下面色潮紅的白芷原地跳著腳罵陸沉“你大爺的”。

  陸沉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白芷窩在他懷里睡的正香,陸沉一動身他還跟著哼唧了一聲。陸沉看時間不早了,臨去洗漱之前捏了捏白芷的臉蛋,在白芷耳邊叫:“小白,差不多該起床了。”

  白芷哼唧一聲,在被子了拱了拱算作回應。陸沉笑起來,心里暖暖的,這種生活里被另一個人填充滿的感覺很好。

  白芷哼唧一聲,在被子了拱了拱算作回應。

陸沉笑起來,心里暖暖的,這種生活里被另一個人填充滿的感覺很好。

  陸沉再回到臥室的時候就被白芷的睡姿給震驚到了,白芷像個鴕鳥一樣撅著屁股頭扎在被子里,過了一會坐起來,看上去還是不怎麼清醒,眼睛都沒睜開身體還直打晃,堅持沒多久又一頭扎進被子了,還豬似的往前拱了拱。可把陸沉逗笑了,上去就拍了下白芷只穿條胖次的屁股。

  白芷扭過脖子,勉強睜開粘糊糊眼看了一眼陸沉,哼哼說:“我正在和睡魔做斗爭,不要妨礙我。”

  陸沉撲上去抱住白芷的腰,笑著說:“少年我見你睡姿清奇、根骨奇佳,不知道你可否愿意拜我為師?”

  白芷被陸沉直接壓趴下了,想爬還爬不出來,不過倒是精神了一點,問:“你會啥?降龍十八掌嘛?”

  陸沉壞笑,說:“我會龍陽十八式啊哈哈!”說著兩手揉了揉白芷軟軟的小肚皮。

  “流氓。”白芷仍舊努力地想從陸沉身下爬出來。

  陸沉把白芷翻了個面,身體籠罩在白芷上方,笑得不懷好意:“不是你每天跟我耍流氓那會了?我這還不是跟你學的。”說完就白芷按住一通啃,盡了興才放開。

  白芷的臉紅得不行,眼里水汽迷蒙的,張著猶帶水光的唇一下一下小口地喘著氣,見陸沉的目光往自己下面看去,趕忙把精神起來的小伙伴用兩手擋住。

  白芷這種欲蓋彌彰的掩飾,看得陸沉噗地扭頭笑出來,感覺到被嘲笑了的白芷不滿地嚷道:“笑毛笑啊,沒見過早起的鳥兒啊!”

  鬧夠了陸沉就放白芷去洗漱了,吃過飯照常去飯館里幫忙,下午的時候陸沉帶著白芷去了他以前念書的中學,邊逛邊聊,后來又帶著白芷去吃了這一帶有名的小吃。

總之,這一天過得十分盡興。

  因為是正式交往后的第一天,即使在外面陸沉對白芷也免不了親親摸摸,弄得白芷心驚膽戰的,以前都是他耍流氓啊,現在反過來了,果然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小外甥沒有舅舅們帶了就屁顛屁顛地粘著媽媽,晚上母子兩個一起窩在沙發里看電視。看到男女主人公接吻的鏡頭,陸魚也沒擔心小孩子看了有啥影響,想著反正孩子才五歲也不懂這個。哪成想兒子看見這個也吵著要親親,陸魚親在他臉上他還不干,嚷著要親在嘴巴上。

  “媽媽,要親在嘴巴上,嘴巴對著嘴巴哦。”小男孩歪著腦袋,一臉純真地說。

  陸魚笑笑,說:“寶寶,咱們不學電視上啊。”

  陸沉的小外甥有點困惑說:“我今天早上看見舅舅們就是那樣親親的。”

  陸魚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忽略了個“們”,問兒子:“你舅舅和誰?”

  “和小白哥……舅舅。”小外甥本來想說“小白白哥哥”,但是想起陸沉一再糾正他要管白芷叫舅舅。

  吃驚是必然的,但是驚詫過后心里有一絲了然,陸魚想,怪不得有的時候她總覺得弟弟和那個孩子之間相處的氛圍有點奇怪,不過一時間還是難以接受這件事情。她看了一眼剛端著茶水過來的老爸,老爸平靜的表情應該是沒有聽到,而老媽剛剛一直在廚房里看著菜。

  陸魚松了一口氣,這事還是得先瞞著父母啊,她先去和那個不省心的弟弟談談吧。

  陸沉把要和白芷提前兩天回學校的事和家里說了,私心當然是剛和白芷在一起想要多一些獨處的時間。

大姐陸魚聽說弟弟要走了,說最后一天帶著兩個小子出去轉轉,中午去吃烤肉特地要了一個包間。

  對于自家姐姐陸沉還是很了解的,一看這陣勢心里就隱約有了某種預感,不由得在桌子下面拉了拉白芷的手。倒不是陸沉自己沒底氣,他主要是想給白芷各心理準備,不過一門心思都在吃上的白芷有沒有領會到陸沉的意思就難說了。

  陸魚注意到弟弟陸沉的小動作也沒點破,笑了笑還是招呼男孩子們先點菜。看著兩個人之間的互動,那些親昵的舉止,陸魚之前也見到過卻沒有多想。

  “小弟,這事我原本應該和你單獨談,”陸魚沉吟許久,開口,“但是我想看看白芷是什麼反應。”                    

作者有話要說:  求別鎖_(:зゝ∠)_請你吃清蒸大河蟹喲

  ☆、十六章

  “我們的事你知道了?爸媽呢,知道嗎?”陸沉面上不見一絲驚惶,沉著地開口,見吃得滿嘴流油的白芷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己,習慣性地伸手揉了揉白芷的腦袋。

  “爸媽當然還不知道,不然家里早鬧翻天了。”無論是顧慮到父母的心情,還是處于姐姐的身份,陸魚都自然不會支持弟弟走同志這條路,緩和了一下語氣問陸沉,“這事你自己到底是怎麼想得,你們倆什麼時候開始的?”

  終于聽明白的白芷被嘴里的吃食給嗆住了,陸沉趕緊地又是喂水又給拍背。白芷一口氣總算理順過來了,臉紅紅的,眼里還蓄著水汽,就直直地看向陸家大姐,說:“這都怪我,是我一直纏著陸沉的。”

  陸沉的手還停留在白芷背上,半攬著白芷在懷里,說:“不是小白說的那樣,是我一直以來控制不住地想對他好,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我有好好考慮過,在一起也是我提出來的,就在兩天前。

  “可能你認為我是一時被沖昏了頭腦,但是我是認真地對待我和小白之間的感情的,也希望姐你、還有爸媽最終都能夠接受小白,當做家人來對待。”陸沉坐正,把白芷的手牽過來握緊,說,“我已經不小了,很多事情能夠自己做出判斷,也許還不夠成熟,但是我會努力地改變。”

  白芷被陸沉一番話說得快哭了,心里也終于有了點,趕忙跟著表決心:“我我我也一定會對陸沉好的,我特別喜歡他,真的特別喜歡。您可能覺得我年紀小,玩心重,也不夠懂事,但是我真的喜歡他好久了,他今天年三十的時候告訴我他交了女朋友的時候,我心里就跟刀割似的難受,那時候我就知道我栽了,后來我跟他表白了又自己退縮了,怕自己三分鐘熱度,忍了一暑假沒聯系他,可是再見面的時候發現自己還是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一番話說得顛三倒四,越說越激動。

  “不過還是對不住,把你們家好好的一個大帥哥給掰彎了,如果他沒遇上我就好了。”白芷說到最后,頭都快埋進盤子里了,心里愧疚的不得了。陸沉摸了一把白芷的后頸肉,說:“說什麼傻話。”

  反倒是陸家大姐尷尬了,陸魚無奈地笑了,說:“別把我當成好像要棒打鴛鴦一樣。我知道白芷這孩子心地不壞,人也單純,不然也不會是現在的態度了。”陸沉聽了大姐陸魚的話,露出一副“我家小白當然好”的表情,看得陸魚眼角一抽。

  “你也不是小孩了,凡事有自己的考量。我自然不支持你們走這條路,不過還是尊重你的選擇,如果你能一直堅定它是正確的。

”陸魚說完,長嘆了一口氣。

  “給我們時間,無論結果是好是壞時間總能證明,而我不想連努力都沒有做過就放棄。我還有一年就大學畢業了,等一切穩定下來,以后我會找機會跟爸媽說的。”陸沉清楚姐姐不只是擔心自己,同樣也擔心爸媽會接受不了這件事。

  白芷見姐弟倆交鋒完畢,弱弱地舉了下手,說:“我家里不會有太大阻力。”

  陸魚心情格外沉重,她明明是來勸告弟弟不要走同志這條路,最后怎麼變成了這倆倒霉孩子商量怎麼跟家里出柜了?

  到家之前陸魚告誡陸沉他們兩個在父母面前收斂點,就現在這倆人當著她面都收不住膩乎勁,回家保不住什麼時候讓父母看出不對來。

  “爸媽年紀都大了,要讓你氣出個好歹來,我第一個饒不了你。”大姐陸魚氣哼哼地對弟弟甩狠話。

  “姐!”陸沉給陸魚使眼色,讓她別再說了。他是從小被姐姐兇慣了,但是白芷心思敏感,自陸魚跟他倆談話結束就一直情緒低落。

  陸媽媽看見白芷蔫蔫的樣子直問他是玩得不開心還是身體不舒服,陸爸爸一如既往地寡言少語,見他們回來只是從書里抬頭看了一眼。白芷勉強地咧嘴笑,說“玩累了”,其實心理的愧疚感成倍增長。

  白芷雖然挺樂觀的,但是很容易因為一些事情感到自責。倒不是他有多強的道德觀念,也不單單因為自己掰彎了個直男,而是因為他掰彎的是陸沉,而且因此可能受到傷害的是陸沉的家人,因為這一起切都打上了“陸沉”這個標簽。

  白芷的心思其實不難猜,歉疚和不安從他眼睛里都能看得出來。回到房間里,陸沉把白芷摟進懷里安慰:“你不用覺得抱歉,決定是我自己做出來的,我也會有覺得對不起爸媽的時候,可是我這麼喜歡你怎麼放得下。”

  “陸沉我們做吧!”白芷突然來了一句。

  陸沉愣了一下,笑著問:“這麼迫不及待?”白芷不回話,臉紅得不行,卻還是執拗地與陸沉對視。

  這事怎麼說呢,陸沉作為男人肯定不是不想,更何況他家小白還這麼誘人,只是他覺得這事得順其自然慢慢來,不想太草率太倉促。不過,既然他家小白都主動要求了,肉到嘴邊哪有不吃的道理?

  “我也想啊,不過現在不合適,家里頭還這麼多人呢。”陸沉捏了捏白芷的鼻子,又在白芷滑溜的臉蛋上摸了兩把。

  “我我……也沒說是現在!”白芷滿臉通紅,說得好像自己多急色一樣。

  晚上兩個人蓋著一條被子純潔地相擁入眠,第二天一早坐上回學校的長途客車。白芷怕暈車嘔吐,早飯都沒敢多吃,又提前吃了防暈車的藥,上了車就扣上耳機聽音樂。陸沉看白芷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后來白芷睡了一路,下車的時候只是稍微有點頭暈還有些微的嘔吐感,不過一想到還要坐公交回學校,白芷眼前又是一黑。陸沉跟白芷保證以后再也不讓他坐長途汽車了,在校車上還特地把靠窗的位置讓給白芷,自己坐在了外邊靠著過道的地方。

  白芷原本打算再睡過去把這段車程糊弄過去,結果卻是之前睡足了現在睡不著了,閉著眼睛正煩躁的時候就感覺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大腿。

白芷睜開眼一看果然是陸沉,不過陸沉的手就是放在他腿上了,也沒啥動作,另一只手還拿著手機淡定地刷著微博。白芷就沒在意,繼續閉著眼睛醞釀睡意。

  然后白芷就感覺到那只手在自己大腿上游移,時不時地還捏兩把,白芷身上敏感,那種力道很輕的觸摸癢得他腿微微發抖。白芷一開始懶得說,按他現在和陸沉的關系被摸兩下就摸兩下唄,也沒什麼。可是那只手明顯不想消停,快摸到白芷大腿根的時候被白芷一個激靈給推開了。

  “靠,你干嘛?”白芷嚇了一跳,瞪視著陸沉說。

  陸沉坦然一笑,說:“這不是看你暈車不舒服,給你分散下注意力嘛。”

  白芷薄怒,低聲在陸沉耳邊抱怨:“這是公共場合你能不能注意點?心臟都快嚇停了!”

  陸沉一把勾住白芷的腰,把人攬過來,湊近問白芷:“不刺激嗎?”白芷咬牙,答道:“刺激!你要在校車給我擼一發嗎!”

  陸沉放開白芷,笑了笑,一本正經地說:“別這麼心急,馬上就到學校了。”白芷聽出陸沉語意所指,心中默默流淚:陸沉被他玩壞了,明明曾經是個“陽光少年”來著。

  到了陸沉寢室里,其他的人這個時候自然都還沒回來,白芷尋思著一定要掌握主動權,門一關上他抱著陸沉就啃上去了。陸沉被白芷突然間的熱情弄得一怔,但是很快反應過來,撒開了手里提著的行李往,回抱住白芷加深了這個吻。

  白芷肺活量比不上陸沉,被吻得氣喘吁吁,舌頭也被陸沉吸得一陣陣發麻。

他胳膊還掛在陸沉的脖子,正得了空大口地喘氣,陸沉這貨就已經在扒他的衣服了。白芷想,果然流氓還是老的辣。

  白芷背靠著房門,門中央是一塊一米多高的穿衣鏡,上身一貼上去就冰得一個哆嗦,使勁地往陸沉懷里縮,嘴里直叫著:“艸草草,涼啊!”

  陸沉抬起頭,意猶未盡地舔舔唇,說:“你叫這麼大聲干嘛?這里隔音可不好。”瞇著眼睛,像是在算計著什麼。

  白芷嚇得噤了聲,死死地摟著陸沉的脖子,好盡量讓自己不要貼著那塊冰死人的鏡子。陸沉看著白芷慘兮兮的模樣,湊過去在白芷唇上輕輕地親了下,就在白芷以為陸沉要放過自己的時候,他被陸沉調了個方向,兩個人一前一后地對著鏡子。

  陸沉壓在白芷背上,一條胳膊攬著白芷的腰,白芷為了避免繼后背之后前胸再貼到鏡子上的命運,不得不兩手撐在鏡框兩邊的門上。陸沉拿下巴在白芷肩上蹭了蹭,親親白芷的耳朵,說:“早就想這樣試試看了。”

  鏡子里白芷白皙的臉上透著紅暈,眼角泛紅,眼里亦是一片水光瀲滟,充血紅腫的唇不住地吐出溫熱的氣息,在鏡面上留下一小片白霧。

  陸沉另一條胳膊從白芷腋下穿過,手指捏著白芷的下巴抬起來,讓白芷看自己鏡子里的模樣,愉悅地勾起嘴角,說:“上次面前沒有鏡子,一想到會錯過這種景色就覺得很可惜,現在總算如愿以償了。”

  白芷后來真的哭了,倒不是因為心理覺得委屈,而是純粹被刺激的。

陸沉覺得不能把人欺負得太狠了,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有一個心愿未完成。

  白芷被迫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陸沉的手指正不住地摩挲著他的唇,白芷聽見陸沉用一種極其親昵而又渴盼的語氣對自己說:“叫一聲給我聽。”

  白芷懵了一下,首先的反應就是:“叫|床嗎?”

  陸沉噗地笑出來,說道:“不是,是……學狗叫。”

  “為為……為什麼?”白芷驚呆了,學狗叫什麼的妥妥的羞恥play啊,一點都不比叫|床好啊!

  “我想聽。”陸沉認真地說。見白芷呆呆的反應,他就只是保持原來的動作,也沒再說什麼。他從鏡子里看著面色潮紅的白芷,白芷也從鏡子里看著他。

  兩個詭異地沉默著,最后是陸沉先松開了捏著白芷下巴的手。白芷看見陸沉眼簾垂下去,睫毛輕顫了下。

  “汪!”

  陸沉驚訝地看過去,就見眼角紅紅的白芷透過鏡子看向自己,再次軟軟地叫了一聲“汪汪”。已經奔著hentai之路一去不返的陸沉,這一刻突然感覺整個人的靈魂都得到了升華——陸沉發現,把白芷當做寵物疼愛的心態和作為戀人彼此相愛,兩者之間并不互相沖突。

  重要的是他很愛這個人。

  陸沉買了飯回來,就發現白芷已經睡醒了,正趴在被窩里玩手機。白芷看見陸沉回來,下意識地想把手機藏起來,不過馬上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太欲蓋彌彰了,于是把手機放到一邊,聞著飯菜的香味,吸溜著口水問陸沉買了什麼回來。

  填飽肚子以后,白芷又滾回到床上,當然是陸沉的床上,動作間蹭到大腿根還能感覺到那里麻麻的發疼。

他拿起爪機繼續寫秘密日記:

  “其實我們沒有做到最后一步,不過感覺還是很不錯啦,除了有些羞恥。從相遇到相識再到相戀,感覺都很一帆風順,感覺自己運氣實在太好了,有點擔心好運氣會不會就這樣用光了。不過我還是相信未來會越來越好的!

  最后請允許我用這句話做結尾:王子和王子從此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了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是短篇,正文到這里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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